山吹應援團的茶香被熱浪掀至半空,伴田教練的圓珠筆在戰術闆上敲出律。
當毛利壽三郎拎着球拍晃進場時,六角中攀在樹上的少年們同時倒吸熱氣——
二年級生修長的跟腱在塑膠地面投下獵豹般的陰影。
“單打三,立海大毛利壽三郎VS山吹小林達也”
青學觀戰區,乾貞治的攝像機發出機械運轉聲:“關節活動範圍超常規23%”
手冢的鏡片映出毛利發力的小臂,肌肉在抛球瞬間繃起刀刻般的棱線。
汗珠沿隆起的弧度滾落,将繃緊的皮膚鍍上一層釉光。
大石秀一郎按住顫抖的膝蓋,筆記本上的"絕對防禦"字樣被汗水暈開。
小林達也的拍框在地面劃出火星,伴田教練的煙鬥灰落在“力量壓制“的戰術字樣上。
當第一記發球撕裂空氣時,茶香氣突然凝結——毛利竟用非持拍手接住了這記重炮。
“15-0”
冰帝看台爆發出驚呼,向日嶽人揪着忍足的袖口:“他手腕根本沒用力。”
迹部的水杯震了一下。
毛利在底線懶洋洋後仰,球拍垂到膝彎——
重心突然前壓的刹那,蹬地轉胯的力道從腳踝竄到小臂,網球擦着白線彈起時,他拍頭還晃着半秒前松散下垂的殘影。
柳站在入場通道陰影裡,勾畫小林的肌肉收縮頻率。
真田的冷哼驚飛了停在他肩頭的蜻蜓:“太慢了”
确實太慢。
當小林引拍時,毛利已預判到落點的五個可能性區域。
随意的跨步精準覆蓋全部扇形區,反手切削的角度讓網球在防護網擦出刮擦聲。
“Game立海!1-0”
伴田教練的煙鬥磕在長椅扶手上,去年此時還能與牧野纏鬥三局的小林,此刻在毛利面前像被拆解發條的人偶。
煙灰飄落在戰術闆“新時代“三個字上,老人渾濁的瞳孔裡映出立海教練席——
白鹭正用紅筆在小林達也的名字上畫叉,筆尖劃破紙張的聲響混着場邊自動販賣機的制冷嗡鳴。
“完全被看穿了啊”聖魯道夫觀月初的發膠開始融化。
青學這邊,大石秀一郎的筆記本被汗水浸透:“如果遇到這樣的對手......”
乾的筆尖停頓,他看見手冢無意識地将右手揣進口袋——
那裡藏着治療左手腕的冷敷貼。
當毛利第五次用網前小球戲耍對手時,小林的跑動軌迹已顯露出心理性跛足。
真田突然對着場内低吼:“夠了!”
這聲訓斥驚得丸井吹破泡泡糖——真田厭惡任何形式的炫技。
仿佛回應般,毛利突然切換成正手平擊。
網球化作箭矢貫穿山吹半場,在底線标記帶掀起黃綠色浪湧。
小林的球拍脫手飛出,拍框撞上防護網的瞬間,去年卡在鋼索裂縫裡的球毛簌簌飄落。
“Game立海!6-0”
計時器顯示23分17秒。
伴田教練的手微微發抖,咕嘟咕嘟的喝水聲裡混着新時代齒輪轉動的轟鳴。
冰帝備戰區,忍足侑士的鏡片倒映着數據闆:“關節利用率92%,肌肉代償率僅5%……”
迹部撫着淚痣,目光像是要穿透立海的備戰區,最後落點落回白鹭身上。
“單打二,立海柳蓮二VS山吹松本潤”
柳踏入球場時,山吹應援團的茶熏香突然紊亂。
少年裹着外套的身影切開熱浪,記下開場時間。
松本潤反複調整吸汗帶,去年與佐藤纏鬥至搶七的銳氣此刻正被沖刷。
“概率85.7%”柳的聲音混着海風掠過防護網,“你會選擇切削發球”
松本的瞳孔驟然收縮,拍線震顫的音高驗證了柳的預言。
當網球還在半空時,柳已移動至最佳擊球點,拍面傾斜角度讓回球恰好繞過場邊攝像機的死角。
“15-0”
青學觀戰區,乾的鋼筆尖戳破紙張:“蓮二在立海經曆了什麼?”
手冢的左手無意識按住左肘,那裡傳來的隐痛突然變得清晰。
他想起一個月前的醫院走廊——
白鹭看着東京的鋼鐵叢林:“手冢如果這就是你的覺悟,你去不了全國,更去不了世界。”
柳的每個動作都像解數學題般精确。
當松本試圖模仿伴田教練的絕招時,少年早已在心裡畫出概率雲圖。
網球穿過他計算的網格節點,在邊線灼出函數曲線般的焦痕。
“Game立海!3-0”
冰帝這邊,向日嶽人扯着頭發哀嚎:“根本是機器人啊”
迹部卻盯着柳的外套下擺——那件象征正選地位的土黃色隊服上,十三道金線正在烈日下流淌。
松本突然暴起發球,茶香氣凝成孤注一擲的銳箭。柳露出肌肉線條流暢如數理模型的手臂。他揮拍的動作帶着實驗室的嚴謹,網球精準砸在松本昨夜扭傷的腳踝落點。
“醫療暫停”裁判的哨聲驚飛了落在獎杯陳列櫃的白鹭。
伴田教練的煙鬥灰飄向立海教練席,老人終于歎息:“舊時代的喪鐘啊”
白鹭聞言擡頭,少女眼瞳裡沉澱着鋒芒——那是泰晤士河畔的水與高原陽光淬煉出的。
當柳用一記教科書式扣殺終結比賽時,記分牌投影恰好籠罩山吹的校徽。
真田的拳頭松開,腕帶刻痕深深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