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盛家其他三姐妹也到了。
盛尋已經沒空去跟趙家兄妹吵,高呼讓盛彗打120。
盛雪在盛尋的懷裡躺着,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姐,我護你。”
“滋拉——”
輪胎在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車子已經飛出柏油路飛上街鋪前的行人道上。路上一塊不起眼的石塊撬動了車行駛的軌迹。
“嘭!”
文宜的車撞上那棵樹的左半邊,引擎蓋被撞凹進去,整輛車開始冒煙。他還意識清醒能感受到額頭上有不知是汗水還是血液一樣的東西在流下來。
他靠在駕駛座,感受着安全氣囊帶來的壓迫感。
正在此時,中台的手機嗡嗡響起。他側臉一看,掙紮着挪過去接了。
“我…”
對面比他更着急:“文宜,你先别過來了。我家裡…”
“好。”他第一次先挂斷電話。熄屏前,一滴血落在手機屏幕上。
車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沒一會兒120呼嘯而來。
對面突然挂斷電話,盛靈有些措手不及。盛堂年坐在她身邊,手指敲着二人中間的胡桃木。她心煩意亂,把她對着窗外。
“怎麼?老二家幾個不争氣的打架,你這麼着急。”
她轉頭怒而對上盛堂年古井無波的雙眼。
盛靈這幅樣子他很滿意,正好可以打消她一根筋的想法。“盛靈,你應該知道你在煩什麼。直覺不對的事情就不要再做了。”
車子穩穩地停在急診的大門口。盛堂年雲淡風輕:“你去看看你的弟弟妹妹吧。我就不去了。”
盛靈手搭在車門上,微微低頭看着他。
他很不屑地說:“打架難道光榮?有什麼可看的。”
“我媽也要來。盛雪可是她唯一的大弟子呢。”說完,盛靈門也不關,往急診裡走去。
盛靈一路走進來,依次看到了趙菲和趙森,最後停在盛雪的床前。他倆的床中間隔開的簾子被拉開,盛堂華坐在中間關切着。
盛雪的床前圍滿了人。盛靈打眼一看,把盛歸帶到護士站問了現場情況。
盛歸知無不言,還擅自加了一句,“姐,我現在覺得咱們家要是有反社會人格應該是盛雪才對,不是你。”
“少貧。這幸虧隻是皮肉傷。你沒通知你爸媽?”
“沒呢,我現在打電話?”
盛堂年從門口走進來,随口吩咐道:“不用。這點小事,我還處理的了。”
“好的,大伯。”
盛堂年徑直走向盛雪的床位,站到了蘇易簡的身邊。簡單溝通幾句,他拉開盛雪和趙森中間的簾子,對着盛堂華說:“包紮好了,要是還有問題把孩子們直接轉去H醫院國際部吧。其他人該回家回家,該休息休息,别在這兒擠着了。”
盛尋連人也不叫,站在盛雪的床前,姐妹倆的手緊緊握着。
盛堂年招呼蘇易簡回去休息,其餘的他來安排。蘇易簡圍着他帶來的H披巾,疲倦地搖頭:“再看看這孩子吧。畢竟是見血了的。”
盛堂年一個也使喚不動,最後找上了盛靈:“你帶老三家兩個妹妹去你城郊那棟别墅住吧。明天再送她們回去上學也方便。”
“城郊那棟?”盛靈難以置信,“爸我明早還有課,你想我四點就起床嗎?”
盛彗及時挽住盛堂年的手:“大伯,姐姐在附近有房子的,我們可以住。”盛歸跟着點頭。
“三個人夠住嗎?我給你們定酒店?”
“夠的夠的!”盛彗連連點頭,别墅又大又空曠,姐妹們想說個話都得用對講機。
“再呆一會兒吧。”盛靈站到已經變成石像的盛尋背後,給她一個支撐。她不發一眼,嘴唇幹的起皮,鑲水鑽的發箍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十幾顆施華洛世奇。
盛彗兩姐妹也乖覺地找個椅子坐,枯陪着她們。
隔壁的病床卻突然冒出聲音。
“你家屬呢?我們可以幫你聯系下。沒有家屬在本地,找個老師同事之類的也行。”
“沒有,我是孤兒。”
交警一時語塞,頓了頓接着說:“等你能走了,記得來我們交警大隊一趟做個事故筆錄。你撞壞的這棵樹也是要賠錢給市政的,這些你都知道吧。”
“知道。我會去的。”
直到最後這四個字,盛靈才敢完全确定。
交警轉身的瞬間,盛靈拉開那層白簾。
文宜頭綁着繃帶,面色枯槁,泛白的嘴唇輕啟,對驚訝回頭的交警說:“我家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