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這樣啊。”
裴柚走了幾步,轉過身來,“段大哥,小白暈船,現在一定吃不下飯,估計正睡着呢,不用給他送飯了。”
“我知道。”段勝憨厚地撓頭。
“嗯,那我先走了。”
“好。”
裴柚來到謝嘉煜的房間門口,雙手端着盤子,她隻好在屋外喊:“師兄開門,我沒手!”
話音剛落,謝嘉煜打開了門。
謝嘉煜換了身衣裳,與之前的月牙白錦袍不同,他穿了身白金絲綢長袍,腰間懸挂着一枚玉佩,裴柚覺得有些眼熟,許是因為謝嘉煜在她面前佩戴過吧……
她進入房間,左右看了看,确定沒人之後用腳把門踢上。
謝嘉煜的視線從那盤燒魚上輕輕掠過,斂了眼底的情緒。
她敢給他下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裴柚把餐盤放在桌子上,抖了抖酸澀的手臂,餘光留意到謝嘉煜朝她緩緩走了過來。
“師兄,這菜……”
“你敢給我下藥?”
裴柚:“……啥?”
他的臉上不再帶着刻意維持溫柔的面具,盱衡厲色,眼底的狠厲一閃而過。
她眨了眨眼睛,面對步步緊逼的謝嘉煜,她下意識遮住自己脆弱的脖頸,連連後退。
“不是我,我正要說這事,是段勝他們,跟我沒關系。”她連忙解釋。
謝嘉煜的目光從她手的位置一閃而過,他的指尖輕撫上裴柚柔軟的臉龐,激起她一身冷汗。
“師妹怎麼不早說,害得我誤會了你。”他存在讓本就不大的屋内空間變得更加壓抑,謝嘉煜的聲音空洞又陰冷,比冬月寒風還要徹骨。
他的陰狠隻維持不到幾瞬,速度快到裴柚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覺。
“這菜不能吃,我去找些幹糧來。”她找借口離開,豈料謝嘉煜擋在她跟前。
“不必出去,我這裡有。”
“……”裴柚僵硬地扭頭,吃還是不吃?
一邊是明确被下藥的飯菜,另一邊是嚴重懷疑被下了毒的幹糧。
她哪個都不想選!
“我不餓……”
“既然都不餓,那就不吃了。”謝嘉煜輕笑。
裴柚抿着唇,并沒有感覺到危機解除。外面有危險,屋裡的謝嘉煜比外面的兩個人還要危險。
裴柚發現,謝嘉煜很喜歡觸碰她的臉。
不知道為何,也許是他的怪癖,他可以主動摸别人,旁人碰他卻被一記眼刀射中。
謝嘉煜端起飯菜,放到鼻下輕嗅。
“讓人昏睡的藥。”
她不解地問:“他們想讓我們昏睡,卻不直接給我們下毒,究竟為了什麼?”
“傳聞前往深海區的船隻,會遇上百年難見的大風,沒有經驗人往往會被風吹下船,葬身海底。”他靜靜地講述着,裴柚卻從其中發現問題。
“聽着像強盜為了打劫船上的人故意找的借口。”
“你猜對了。”
那兩人竟然是強盜麼?
“不好,小白還在房中,恐怕會有危險。”
裴柚試圖闖出門,謝嘉煜單臂将她攔住,她來不及停下,胸口撞上他的手臂。
裴柚臉一綠,趕忙捂着胸口,氣急敗壞:“喂!”
謝嘉煜饒有興趣地看着她,“難道不是你往我身上撞的麼?”
剛剛恐懼什麼的全部被裴柚抛之腦後,滿腦子都是自己被揩油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往你身上貼,上趕着讓你吃我豆腐?”
謝嘉煜挑了挑眉,道:“剛剛那一下,我們都很滿意。”
“你……”裴柚抱着手生悶氣。
謝嘉煜拿她的話反過來刺激她,才不上他的當。
謝嘉煜瞥了眼門的位置,恐怕有眼睛在窺視着這裡。
“你已經用過飯菜,想出去做什麼。”
裴柚壓了壓怒火,細細思考起來。
在段勝和主舵的眼裡,他們已經吃下了昏睡的飯菜。如果她現在出去,便會打草驚蛇,恐怕會進一步激怒他們,得不償失。
“難道我們習武之人還怕他們不成?”
謝嘉煜幽幽地道:“我們三人租船前往深海區,目的不言而喻。恐怕他們是想等我們拿到鲛珠後坐享其成。”
“那為什麼現在給我們下藥……”裴柚頓了頓,想到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