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與我下|海。”
“等等,”裴柚扶額道,“别提下|海了,我們換個詞。”
她與謝嘉煜一起下|海的樣子……她想都不敢想。
謝嘉煜:“難道師妹不放心我會照顧好你麼。”
裴柚擡手遮擋謝嘉煜的目光,在衣袖下面瞪着小白磨牙霍霍,邢白朝她做鬼臉。
裴柚突然想到了什麼,淡然一笑,轉頭沖着謝嘉煜漲紅了臉。
她捂着臉,一跺腳,作出一副嬌羞造作的模樣,道:“矮油,非得讓人家說出來嘛,人家來那個了嘛——”
“……哪個?”謝嘉煜面色微怔,一瞬間反應過來。
能讓謝嘉煜愣在原地的機會不多,裴柚越演越上瘾。
“羞死了。那個就是那個嘛,女孩子每個月都要來的……”
邢白摸了摸鼻子,“怪不得這幾天你的脾氣這麼暴躁。”
裴柚捂着臉,時不時發出幾聲嘤嘤嘤。
“這幾天畏冷,海水那麼涼,萬一落下病根,未來的夫家嫌棄我怎麼辦。”說着,她不斷用熱烈的目光期待地看着謝嘉煜,似乎在等他給一個确切的答案。
“也不是不能下水,若是師兄不嫌棄……”
“小白,你與我下去。”謝嘉煜松了口。
裴柚做出失落的模樣,心中卻在為自己的機智點贊。能避免與謝嘉煜單獨相處就盡量避免,實在沒辦法了走一步看一步。
邢白接過謝嘉煜手中的避水珠,含在口中,站在甲闆上醞釀,良久,捏着鼻子一躍而下。
裴柚:“師兄,千萬小心。”
謝嘉煜迎着風轉身望着她,似笑非笑地說:“師妹才是,萬般小心。”随後,躍入海中,眨眼沒了身影。
裴柚聽懂他的言外之意,海底危險,是暗;船上危險,是明。
目前,她還沒弄明白舵手與段勝的目的,在其眼中,他們将她一個弱女子留在船上,必定會放松戒備。
必要時,她不介意把他們扔到海裡喂魚。
總被謝嘉煜欺負就算了,她還能讓旁人站在自己頭上撒尿麼?
“妹子,他們……人呢?”略顯遲疑的聲音身後傳來。
“他們下水了。”
段勝的聲音有些抖,“這風越來越大,他們怎麼這個時候下水?”
裴柚不禁蹙眉,問:“難道海上要起風暴?”
“看樣子是的。不行,我得去問問爹怎麼辦。”
就在這時,海上風雲萬變,方才還算柔和的風突然變得有些冷冽。天邊灰蒙蒙的雲層厚重,風起雲湧,遮雲蔽日,宛若末日降臨。船随着海浪重重起伏,像一片弱小的葉子掉進波濤洶湧的暗河。
怎麼回事,謝嘉煜發功了?想趁機把她甩下去?
為了穩住身體,裴柚緊緊扶着甲闆上的扶手,她聽見後面二人罵罵咧咧地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你沒攔着他們麼?”
“我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下去了!”
“快去!檢查甲闆上的繩索有沒有固定,我去調整航向。”
裴柚感覺到事态緊急,她隻好尋找機會返回船艙,隻有進了屋才能保證自己不會甩下去。
“站住!”
裴柚看向主舵手,面色微冷,“段老,你想做什麼?”
主舵手年紀看起來六十多歲,一雙眼睛閃爍着精明,皮膚黝黑,臉上布滿皺紋,像極了貧瘠土地的溝壑。
他們的身體随着船的起伏而晃動,隔着不遠的距離警惕對方。
段老盱衡厲色:“謝姑娘,你應該聽說過海上的傳聞吧。”
“情勢緊急,有什麼話直言便是。”
“我沒想到傳言竟如此應驗……海天一色,風雲變幻,被卷入的船隻難逃一死!”
“……”
“就是因為你們擅自闖入海底,引起海神震怒!”
裴柚蹙眉道:“海上本來瞬息萬變,這天底下哪來的海神。”
“你懂什麼!”段老的情緒激動,“現在海神發怒,降下神罰,如果不能平息他老人家的怒火,我們都得死!”
裴柚看他跟看傻子一樣,“你瘋了吧。”
如果她沒猜錯,段老接下來的話就是為了平息海神的怒火,把作為船上唯一的女性,也就是她,扔到海裡喂魚,美名其曰,海神的新娘。
“段勝,過來!”
“爹,我在。”
“把她扔海裡,做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