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女帝挑選的人才足以以一敵二,敵方傷勢慘重,可這麼一場苦戰下來,雙方都沒落到好,紛紛見了血。
謝嘉煜用手按着左臂的傷口,唇畔有些幹。
到底是血肉之軀,也會痛、會戰栗。裴柚内心多少有些感激,如若不是他率先出馬車,這一劍落到她身上指不定怎麼回事。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挨了這一劍,多半直接回空間見系統。
“把和尚殺了,你我兄弟回去領賞!”
領頭的殺手三角眼,面上濺血,惡狠狠地盯着他們。
裴柚咬了咬牙,握緊手中的長劍。也顧不上她一個深閨大小姐拿劍殺人會ooc,這一世就這麼沒了才更讓她心煩意亂。
“殺——” 在敵方看來,人群中最好欺負的人,無疑是身為女子的裴柚。
她便成了第一個被針對的對象。
未待殺手近身,幾道暗紫色的閃電從天上劃過,好似一條紫腿蜈蚣。衆人詫異地看向晴朗的天空發生異常的一幕,下一秒,那閃電直直朝着敵國殺手劈去!
一時間空氣中全是燒焦的味道,有些像烤肉的香味,當裴柚意識到這是人肉的味道,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胃間翻湧,幾欲幹嘔。
四面八方都是雷劈過燒焦的痕迹,依稀可見人形的黑炭将他們圍住,不知情的還以為是祭祀的場景。場面詭異又恐怖。
“佛、佛祖顯靈了!”
“是老天見不得普覺大師慘死!老天保佑,佛祖保佑!”
裴柚吞咽口水,強忍着胃裡的不适看向謝嘉煜。
哪有什麼老天、佛祖,真正出手的“人”,就在眼前。
她說:“你受傷了,需要抓緊時間包紮。”
“嗯。”
看不清謝嘉煜的表情。
将士們整理地上的狼藉,她上馬車取來棉布等急救用品,卻沒見謝嘉煜老老實實待在原地。一串血迹沿向林中,她按着指引找到河邊的謝嘉煜。
她有些不滿地說:“傷口很深,應避免行走導緻失血過多。”
她來到謝嘉煜身邊蹲下,從懷裡掏出匕首,把傷口附近的衣料挑開,一條手掌大小的傷口映入眼簾,皮肉外翻,往外湧血。
“得縫針。”
古代沒有麻藥,但有麻沸散。現在的情況即便找到麻沸散,謝嘉煜也會失血過多而死。
正巧包裡有針線,她說:“會疼,你忍忍。”
謝嘉煜從始至終沒有講話,裴柚當他疼懵了默認她的行動。
她也是第一次處理這樣的傷口,拿針的手有些顫抖,謝嘉煜微微側目,望着她極其認真的臉,不知心中想些什麼。
縫好傷口,她取來幹淨的棉布,将他手臂纏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收尾。
謝嘉煜看着手臂上奇怪的系法,望着裴柚目光有些深沉。
裴柚絲毫沒注意到謝嘉煜的目光,她用幹淨的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到河邊清洗身上的血污。
河水冰涼刺骨,簡單洗了洗她便想起身,沒曾想頭腦突然發暈,踩進河裡。為避免一腳踩進河裡,她的身體下意識後仰,後背貼撞上某樣結實的東西,待頭暈目眩的感覺消退,她發現是謝嘉煜站在她身後,拉住了自己。
“多謝。”
見她好些,謝嘉煜緩緩退後,他問:“可還好?”
“好多了。”裴柚感覺身上又傳來那股子陰冷,猜測與清涼的河水有關,她搓了搓手,沒得到緩解。
她發現謝嘉煜的臉色有些蒼白,倒是幻視上一世體弱多病的長公子。不過這一世,換成她體質差了。
“你的樣子不像沒事。”謝嘉煜道。
裴柚嘴唇發抖,身上不自主打顫,好像身處冰窖,由内而外的冷。
她的聲音有些顫,“好冷,有暖爐嗎?”
夏日尋暖爐,不正常。
“回馬車,有熱茶。”
有人燒好熱水,交到馬車上,裴柚蓋着毛毯打顫,好像失去知覺不知痛那般,雙手不怕燙地貼在剛燒開的茶壺上。
謝嘉煜掀開車簾子,向外問道:“還有大夫活着麼?”
“沒了……”
“可有人懂醫術?”
衆人面面相觑,無一人出聲。
裴柚勉強笑了笑,“沒關系。老毛病了。”隻不過沒想到今日比往常還要兇狠。
她不禁懷疑河中是否有什麼東西,或者隻是因為河水太涼。
謝嘉煜默了默,沒接話,她腕上的珠子隐隐約約發着奇怪的光,他微微擡眸,突然開口:“請把珠子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