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知道個屁......”宋良貴被個小妮子給下了面子,此時正在氣頭上,邊說邊撸起了袖子,一腳踩上台階,想要将元香給拉下來。
他還就不信了,今天教訓不了她!
不過宋良貴還沒碰到元香的衣角呢,衆人就聽他突然大聲叫嚷起來,聲音凄厲地好似殺豬一般,
“哎?哎?你誰啊?放,放開我的手!啊!”
一個年輕後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貼在他的身後,他眼神冷淡,面無表情,未發一語就瞬間把宋良貴的整隻手給反剪到背後,扭曲成一個極其誇張的角度。
這扭的......嘶......看着就疼啊......
衆人眼中神出鬼沒的後生正是阿允。
江翠娥見狀立馬撲了上來,嗓音尖銳:“放開,放開我家良貴,你誰啊?大庭廣衆的你想要幹嘛啊?”
阿允罔若未聞。
就在宋良貴覺得自己的手肯定要斷了的時候,元香悠悠道:“阿允,放開他。”
然後江翠娥就見面前這個好似誰都沒放在眼裡的男人手腕微動,随即松開了宋良貴。
宋良貴一得到解放,立馬捂着自己被折的手,他疼得額上全是冷汗,不僅疼心裡還害怕,有一瞬間,他真覺得自己要折在這人手裡了。
剛剛他都沒看清誰在他背後弄鬼,正想開口咒罵,“你這個王八羔......”
不過等他擡頭對上這人冷得像是要殺人的眼神時,他自覺噤了聲。
這人是來幹嘛的?不會真是來殺他的吧?
元香沒空管他們,她朝着許裡長大聲道:“小女子請問裡長,這偷盜救濟糧的罪名可怎麼判?”
偷盜救濟糧?許裡長聽她這麼問,沉聲道:“怎麼回事?你家救濟糧被偷了?”
元香點頭,“沒錯,正是小女家救濟糧被偷了。”
衆人聽着也是心裡一驚,元香家救濟糧被偷了?這村子裡竟然出了賊?這可不是小事兒啊。
一下子院子裡都人人自危起來,紛紛開始回想自家剛剛出門的時候是不是沒鎖好門?
今天因為是分地的大日子,所以全家出動家裡也沒留人守門,又趕緊喊自家小輩回去看看。
一衆人驚疑不定。
連金鳳也詫異地看着元香,心道師父為啥這麼說?
師父家明明是沒領到救濟糧,這會兒怎麼又說是被偷了呢?
許裡長心焦得很,上前一步問道:“你說得可是真的?這事兒可不是開玩笑的!”
“當然是真的。”元香眉眼鋒銳,神情嚴肅,一看就不是作假的樣子。
分地雖然重要,但村子裡出了賊更是得盡快解決,不然危害到下一家可怎麼辦?
而且在他的治下發生這種事情,被偷的還是官糧,要是被縣裡的官爺們知道了,到時自己也要挨數落。
許裡長隻好回屋去找發糧的賬簿。
江翠娥就知道宋元香這死丫頭要搞事兒,她竟然說救濟糧是被偷的,她哪來的救濟糧?
肯定是知道他們拿了,然後當着大家夥兒的面準備誣陷他們,她還沒見過這麼狠毒的人!
江翠娥恨恨地盯着她,也顧不上還在那邊疼得龇牙咧嘴的宋良貴,急着催:
“當家的啊,你快想辦法啊,可不能讓這死丫頭胡說八道!”
宋良貴自然是聽到元香說的話了,他有些意外不解,眼前這個說話落落大方的人還是以前那個膽子小,性子弱,在自己面前叫自己一聲大伯都細如蚊吟的宋元香麼?
江翠娥見自家男人一直杵着不動,急得自己就要上去跟元香争辯,不過剛動了一下就被宋良貴拉住了。
他當初敢将元香家的糧給扣下,其一是覺得元香這樣一個沒靠山的女娃就算知道真相了能拿他怎麼辦?
其二就是倘若元香找别人告發他,他也早就想好了應對方法。
宋良貴擦了下自己額上的汗,整了整剛剛被那個不知那兒冒出來的混小子弄亂的衣服,他惡狠狠地瞪了阿允一眼,心道走着瞧,肯定會跟你算賬的!
然後他再擠出一絲關切的笑,問道:
“元香啊,這事兒你咋不先跟大伯說呢?你這救濟糧是什麼時候被偷的?放在哪兒被偷了?”
元香淡淡掃了他一眼,嘴角緩緩勾起一絲冷笑,回答:
“大伯,我想着你既不是官府裡查案的也不是這村裡的裡長,跟你說了也沒什麼用。”
然後好似想到了什麼突然瞪大了眼,語氣一轉,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事一般,語氣又急又高:
“怎麼?難道大伯知道内情?你現在是有什麼線索要說?”
這話引得衆人側目,都紛紛看向宋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