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允看到元香出了寶瓷齋的門,興高采烈地朝自己跑過來,衣裙飛揚,立馬起身去接她。
元香剛得到了筆巨款,興奮欣喜的心情自然溢于言表。
“阿允,咱們賺大錢了!”她一手抱緊手中的竹盒,又側過身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話。
阿允見她眉眼帶笑,喜不自勝的樣子,見她高興,他自然也高興。
這時候,路邊的茶水攤子邊上,就見兩個少男少女,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在笑些什麼,多是那女子在說在笑,那男子就在邊上認真聽着。
笑聲如春日微風拂過水面,泛起層層漣漪,讓這片空間變得美好而動人。
他倆一早從家裡到縣城,坐了一路的牛車,進了城後元香又直接進了寶瓷齋。
後來在屋子等柳掌櫃的時候,因為心裡帶了份焦急,她也隻喝了點兒茶水。
現下已經接近正午,她肚子早就餓了。
“走,咱們去吃好吃的去。”元香把竹盒重新用布條包好,背在身後的時候還跟阿允叮囑了聲,
“阿允你待會兒就一直跟在我後面,幫我看着點,我丢了這包袱都不能丢,知道了嗎?”
阿允聞言伸手将她包袱系着的兩頭又拉緊了些。
元香感覺到一股下沉的力,立馬回頭看他。
就見他眼神極為嚴肅認真地點頭,然後低聲說了句,“知道了。”
元香笑着拍拍他的肩,“真乖。”
出門走了一小段路,她找了間從外面看着人流量還不錯的食店。
兩人坐下後,元香想着現在自己兜裡可是揣着滿滿的錢,可要揮霍一次。
她喊來店小二讓他把店裡的招牌菜都給上一份。
店小二一看今日是來了桌大主顧,忙堆起笑臉招呼着,“哎哎哎,兩位稍等,小的這就去叫菜,您今日來咱們店啊準沒錯,咱家的招牌菜,那都是城裡數一數二的味道。”
然後腳底抹油似的往後廚跑。
沒一會兒,那小二陸陸續續端上來了醬香肘子、油焖大蝦、糖醋鯉魚、四喜丸子......滿滿地擺了一桌。
“客官,不是我誇,咱家這味兒,您就吃吧,一吃一個不吱聲,特别這道醬香肘子,外頭可吃不着,這新來的縣令老爺都派人來打包回去呢。”小二菜是上齊了,嘴裡還不停地叨叨着。
元香看着眼前這一桌大餐,整個人都被食物的香氣給包圍,每一道菜看着都精緻誘人。
來這兒有一段日子了,每天跟老牛似的幾乎沒歇過,睜眼就在幹活,家務活、農活、還有陶器上的活......
今天她就要大吃特吃!
“來來來,咱們今天就放開吃。”
元香夾了一塊那小二自稱是縣令老爺都要打包走的醬香肘子到自己的碗裡,她覺得今天跟這縣令一家很是有緣分。
整塊肘子油色紅亮,她用筷子拆得時候輕輕一撥骨肉便分離了,酥爛得根本不需用力。
咬上一口,肥而不膩,瘦而不柴,褐色的醬汁很是入味,尤其是介于皮肉之間的那層膠質,軟糯又有彈性,獨特的口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味體驗。
還有那碗裡吸飽了肉汁墊底的青菜,清脆多汁還透着濃香,兩人一時筷子都停不下來。
元香邊吃邊想,那小二倒沒說大話,這道肘子味道确屬上乘。
墊飽了肚子,元香跟阿允說起那套陶器的事情,
“我跟你說,剛才那會兒,我一進去就把陶器拿出來給柳掌櫃看,結果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瞧——突然樓上就下來了位穿金戴玉的夫人。”
她神秘一笑,湊近低聲說道:“後來才知道,那位是縣令夫人。”
阿允眉梢一挑,還未開口,元香已經裂開嘴笑,“然後那套茶具就被她給看上,當場就買下了。”
然後她又說起這以後一整年,寶瓷齋成了自家作坊的主要合作夥伴,怎麼售賣,怎麼分成,也不管阿允聽沒聽懂,一股腦兒的全跟他說了一遍。
末了,她略帶些激動地盤算着有了錢後她想幹的事情,“這首要一件就是建新房子,要建一間像許裡長家那樣的青磚瓦房,咱們四個人每人一間卧室,還有廚房、客廳......”
她想起什麼,又道:“對了,還得騰出塊地建個作坊,這樣以後燒窯也好,曬陶也罷,就不必管外頭天氣咋樣了,省事得多。”
阿允原本在低頭喝湯,聽到她說“四個人每人一間卧室”時,嘴角噙起一抹笑,并未多言,隻是靜靜聽她滔滔不絕地說着。
店裡的掌櫃見元香這桌已經吃得差不多,便上前來熱絡地跟他們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