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容。”方冉途小聲地喚她。
他此時側身朝向舒容,她把被子裹得嚴嚴實實,透過夜光隻看到她露在被子外的一頭青絲。
聽到有人喊自己,舒容迷迷糊糊地應答一聲,“嗯?”
方冉途本想和她商議以後每月來竹香院留宿的事情,聽到她慵懶的嗓音,知道她已經快睡着,便也閉上眼睛不再作聲。
兩人皆是一夜好眠。
方冉途醒得比舒容更早一些,他本不欲打擾舒容睡覺,沒想到起床的動靜還是吵醒了她。
“我要去上值,你繼續睡吧。”方冉途輕聲說道。
舒容睡得足,現在已經清醒過來,也想起身回竹香院去,便道:“二少爺,我服侍你穿衣吧。 ”
方冉途本想拒絕,又怕舒容是想向母親展現他們兩個感情好,于是也沒有拒絕。
舒容為他系烏角帶,兩手穿過他的腰間,她初次見他時就覺得他腰細,今天近距離接觸發現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細上幾分。想起剛剛在他換衣服時自己不小心瞥見他精壯的上身,她有些感慨上天對方冉途真是厚愛,有了一副好相貌還不夠,還有一副好身材。舒容想得入神,不自覺地把烏角帶扣得十分緊。
“有些緊了。”方冉途出聲提醒道。
“啊?”舒容一時沒意識到他說的什麼,看着自己手中的腰帶才知道他說腰帶系緊了,她立馬松了一些重新系好。
“如此可合适?”舒容小心問道‘’
“合适。”他輕聲說。
舒容轉身去拿烏紗帽。
他忽然開口道:“往後每月你來竹香院留宿兩日,可好?”
舒容倒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議,想想兩人能達成共識對她倒也省些做戲的事,便道:“好。”
看見她帶着笑意的眼眸,他也回之一笑,從她手中接過烏紗帽自己戴好。
“我先上值去了,你可在竹香院吃了早食再回去。”他溫和地說道,他覺得跟舒容溝通還是很容易的,并沒有像褚炤說的女人心海底針那般不可捉摸。
“好,二少爺慢走。”舒容沒想到他還如此體貼自己。
等方冉途走出房門,綠影便從屋外走了進來。
“姑娘,我給你梳妝。”
綠影侍候舒容洗漱後,兩人在竹香院吃了早食才回桂馨院。
“我給你留的茯苓糕和雲片糕吃了沒有?可還喜歡?”舒容問綠影。
“吃了,好吃。我喜歡那雲片糕的滋味。”綠影笑着回道。
“喜歡便多吃點,等下次我再買去。”
舒容讓綠影給她找幾個麻布口袋,又讓竹香院的小厮幫她找來一車沙子。
“姑娘,你拿沙子這是要做什麼?拿來栽花嗎?”綠影疑惑地問。
舒容搖搖頭,“我是想拿來做成沙袋的,我整日在院中無事做,覺得身體松懈,四肢乏力。我幼時父親就教我用沙袋打拳,以此來鍛煉身體。如今閑來無事我便想着自己做上一個,興緻來時便松動松動筋骨。”
綠影雖然覺得打拳是男子所為,但也沒有提出意見,隻是幫着舒容裝袋,兩人又頗費力氣才把沙袋吊好。舒容把沙袋吊在小廚房。那裡日常并不開火,地方也還算寬敞,平時除了綠影和她也無人會去,她在那裡打拳便十分合适。
做好沙袋後,舒容想起還缺一副拳擊手套。可惜沒有橡膠,她便想着用羊皮來做手套。她去街上買了些鞣制好的小羊皮,又買上一些棉花和細布。回來便照着自己記憶中的樣子把手套畫出來。綠影看她做得艱難,便主動提出幫忙,在綠影的巧手下晚上入睡前終于把一雙手套做好。
這兩日無事舒容除了看書就是在小廚房裡打拳。綠影給家人做的鞋面已經做好,又用牡丹花花樣給舒容做了一雙繡鞋。
等到要去故榮齋的那日,舒容正在屋裡吃早食,今日廚房做的蘿蔔丁鹹菜甚是爽口,她和綠影皆就着多吃了一碗粥。綠影剛把碗筷送回竹香院回轉過來,就聽見守東側門的柳婆子拍響桂馨院的小門,“綠影姑娘,你爹在側門外找你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