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朱大夫來了。”康管家對坐在羅漢床上看話本子的何夫人說道。
聞言,何夫人放下話本子,“請他們進來吧。”
“朱承見過夫人。這位便是我的師弟張質,他盡得家師真傳,其醫術遠在我之上,剛四處遊曆歸來,此番我想讓她來為表小姐治病。”
“好,我那侄女的病便拜托二位了。”
何夫人請兩位大夫喝過茶水暫時歇息後,康管家又領着二人到落梅院中,張質給蔣念鴻把脈後診斷她是心病外化,并無其他大礙,開了一個月的藥,讓她多和人說話,以此消解心中郁氣。
何夫人聽到大夫的診斷,特地又讓張嬷嬷去找舒容囑咐,讓她有空多去落梅院陪表小姐聊天。
正好舒容也無事,故榮齋中最近沒有新單子,天氣漸熱裝裱已經進入淡季。她的《揚水河初夏十二景》以一天一副的速度慢慢畫着。她便隔了兩天又領着綠影去落梅院找蔣念鴻說話。
見到她來,蔣念鴻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拉她到自己坐的錦榻上坐下,欣喜道:“我早就盼着你來了。剛剛我還對映雪說呢,要是再過兩天你不來找我,我就到竹香院去找你去。”
舒容看她臉色紅潤不少,不似之前病恹恹的樣子,笑道:“看來新給表小姐看病的大夫醫術果然高明,我看表小姐氣色好多了。”
蔣念鴻聞言,伸出手摸自己的臉,笑道:“确實如此,這張大夫開的藥我才吃了幾天,身子感覺松泛多了,胸口似乎也不覺像往日那樣氣悶。”
旁邊的映雪也補充道:“我們小姐現在也能吃下一小碗飯了,往日是半碗飯都吃不下的。”
蔣念鴻嗔怪道:“你這丫頭,這也要拿出來說。”
“表小姐,都說五谷養氣,你能多進飯說明體内陽氣充足,看來很快就要痊愈了。”舒容看着她說道。
“那便借你吉言了。我往日在屋内沒什麼可做的,也就隻能做做針黹,偶爾畫畫。不知道舒容妹妹平時做些什麼打發時間?”蔣念鴻溫柔地問舒容。
“我平日裡也繡花,不過才跟着我這丫鬟學了不久,繡得還不好。”舒容回道。
蔣念鴻安慰道:“慢慢來,時間長了也就好了。你若是有不會的可以拿來問我,我這麼些年也就繡花将就能看。”
“表小姐何必如此自謙,我聽說表小姐畫畫也畫得很好呢,不知道舒容能不能看看表小姐畫的畫。”舒容一臉真誠地問道。
“好啊,跟我來。”蔣念鴻起身領着舒容去了旁邊的書房。
蔣念鴻的書房裡擺着一張雕花紫檀木桌,桌上擺放着筆墨紙硯等一幹物什,桌子上攤開着一幅沒有畫完的山水畫。屋内東側擺放着兩個酸枝木書架,書架裡是滿滿的都是各類書籍。靠西側的則是一個酸枝木長條案,條案上方挂着四幅青綠山水,條案上則是擺放着一對青花大瓷瓶和一個精緻的玉雕船擺件。
舒容看着牆上的四幅畫感歎道:“這畫畫得真好,讓人看着便也覺得去過畫中的山水了。”
“這不是什麼大家的作品,是我上京城前在一處畫攤上買的,我也是喜歡這畫中之景才将其張挂出來。”
蔣念鴻見舒容也喜歡這幾幅畫,更覺得她和自己意趣相投。轉頭看桌上還有自己前幾天沒畫完的畫,便道:“舒容妹妹可喜歡畫畫,不如我來教你?”
“好啊。”
方冉途去落梅院的時候就看到這幅場景,他的表姐一臉溫柔地看着正在書桌前提筆作畫的舒容。
“二少爺來啦。”映雪朝裡頭通報道。
舒容聽聞方冉途來了,将筆擱在筆架上向他問好,“舒容見過二少爺。”
對方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有回應她,隻對蔣念鴻溫柔地問道:“聽母親講表姐換了朱大夫的師弟治病,不知道表姐現在感覺好些沒有?”
“我好多了,多謝表弟關心。”蔣念鴻客氣答道。
見舒容停筆,蔣念鴻便拿起筆重新遞給她,鼓勵道:“舒容妹妹,你天賦極佳,假以時日必定能大有所成。”
“表小姐過獎了。”舒容說道。她暗想自己哪裡是什麼天賦派,她隻是學了十多年畫,有底子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