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念葵的實操經驗不多,此刻無比慶幸自己平時解壓的小癖好,讓她積累了豐富的理論知識。
“這隻是我的初步推測。”秋念葵借着貼近的姿勢,靠在方聞洲的肩頭,臉朝向他耳側低聲道:“我懷疑這個污染源在重現之前看到過的一個新聞。隻不過這個村子裡的許多事件和人完全颠倒了。”
她伸進衣服裡的手指點點方聞洲的胸膛:“比如你這個塊‘地’。用正常思維方式去理解的話,怎麼也不可能真的把你攪碎成肥料種花種菜。所以,我猜這是暗喻。”
方聞洲盡可能穩住心神,不去在意噴灑在耳側的熱氣。可無論他再怎麼克制,秋念葵說話間唇齒張合吃過糖的甜味總是不自覺往他鼻子裡鑽,稍不留神,原本正經在聽她講話的思緒便七拐八拐去了奇怪的地方。
【嗯。你猜的沒錯。】
得到方聞洲的肯定,秋念葵探讨發現的聲音逐漸變得堅定起來,絲毫沒注意到男人聲音裡的疲憊和艱澀。
“換一個角度想,這裡會不會是在着重探讨......繁衍生殖?”秋念葵盡可能用比較官方的詞彙掩蓋這種帶有顔色的話題:“畢竟這個村子裡女性數量遠大于男性。而且兩性地位與大多數村子截然相反。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在我印象中去的地方,很少有女上位。”
呼吸逐漸被秋念葵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和話間帶起的熱氣侵占,方聞洲忍不住偷偷調整了呼吸頻率,希望借此來拉回跑遠了的小心思。
還沒來得及慶幸這樣的方法起了些效果,方聞洲忽然察覺到一縷極其柔軟堅韌的精神絲明目張膽地繞上他的手腕,帶着小勾子似的翹着尾巴一頭紮進他的精神海。
被s級哨兵精心搭建的防禦屏障在秋念葵面前恍若無存,看似纖弱的精神絲輕而易舉地就穿過了屏障來到了精神域最邊緣的地方。
這是秋念葵第一次嘗試精神疏導。甚至還沒來得及和方聞洲報備,等她的額頭貼上男人右胸的瞬間,放出的精神體便暢通無阻,恍若無人地闖了進去。
秋念葵:......
攔不住,根本攔不住。
猛地被向導闖入最私密的地方,方聞洲在心底問候了白塔教培員全家一百遍。
這是能随随便便闖進來的地方嗎!
突如其來的精神疏導讓毫無準備的方聞洲來不及感慨便陷入了滔天的快感中。他見過許多哨兵精神疏導的模樣,痛苦的,折磨的,生刮淩遲般的。
可沒見過這麼爽的。
小小的精神絲幻化成透明的遊魚,無聲地遊走在一望無際的精神域拟化而成的大海中。
深如墨色的海底,孤獨絕望的藍鲸獨自遊蕩,漆黑一片的深海沒有同伴,沒有陽光,沒有食物。數不清的寄生物蛆蟲般附着在它的體外,無時無刻不在消耗它僅剩的一點精神力。
透明小魚的到來,成了灰暗無光的海底中唯一的亮色。
它小的可憐,甚至還沒有藍鲸背上的藤壺大。可它的身體堅硬又柔韌,僅用尾巴就能拍掉與皮膚緊密結合在一起的寄生物。
下颌的寄生藤壺被小魚溫柔又強硬地清理了七七八八,流失生命力的水龍頭在此刻仿佛又被關小了一點,它不由感恩地朝着透明小魚的方向旋着身體,轉了一個大圈。
藍鲸巨大身體翻動帶來的激流将透明小魚卷進了新生的漩渦中,一個不留神就被它吞入口中,順着食道咽進了肚子裡。
看到全過程的方聞洲:!!!
親自吃掉向導精神體的藍鲸:!!!
被吞掉精神絲的秋念葵并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是嘴角上揚勾起計謀得逞的弧度。
試問,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内讓破裂木桶裡的水不再減少。
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其實就是往裡面不斷加水,一直加到木桶破裂處的最短闆為止。
秋念葵沒經過系統的精神疏導培訓,她隻是看過一次林思瓊給哨兵做的初級疏導。當初精神絲給她的反饋就是簡單粗暴解決問題。
如果哨兵的精神體有畸變,那就變成斬斷一切的刀。
隻是秋念葵在這道程序後又加了一道,類似于給劃傷的地方塗上愈合的藥後又用紗布包紮好。這樣既擺脫了精神體的畸變部分,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為剛做過“手術”的精神體加一層保障。
等她看到方聞洲可以正常眨動的眼睛時,秋念葵便知道這招可行。
“哈——”
重掌身體支配權的方聞洲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單臂箍住秋念葵壓在自己腰腹上的身體,逃避般地把頭埋到她的頭發裡不敢露臉,生怕因此暴露什麼。
“感覺怎麼樣?”
“感覺......爽死了。”方聞洲聲音沙啞得比剛剛還厲害,像是口舌幹涸了許久的旅人,一字一句間透露出的全是對水源的渴望。他不等秋念葵繼續詢問疏導後感便自發地開口道:“這是白塔新研究的疏導方法嗎?很奏效。”
也很鼓動人。
方聞洲是比賀江亭早一期的哨兵,遠在黑暗時代來臨之前就覺醒了哨兵能力。但因為精神力不足以支撐龐大的精神體拟化,隻能将精神體永久地關在漆黑一片的精神海中,獨自經受孤獨與污染的侵蝕。
因此,他與賀江亭一起被評級為殘缺的s級哨兵。
“也不完全是。”秋念葵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她說出的話,在方聞洲聽來究竟是怎樣的天方夜譚:“我出發前和同事學過一次精神疏導,隻不過沒親自上手。你算是我第一個正式接手的哨兵。”
林思瓊曾經說過,與哨兵肢體接觸面積越大,越有利于精神絲深入。
于是,秋念葵選擇順應這個污染源的規則,盡可能整個人都貼在方聞洲身上。果不其然,精神絲深入他的精神腦域簡直跟回自家後花園一樣暢通無阻。
确認方聞洲可以正常活動後,秋念葵正準備起身,卻被男人壓着後腦勺又按回胸前。
隆隆的心跳聲震耳欲聾,聽的她的脈搏下意識想跟上這樣的躍動節奏。
“别着急走。”方聞洲放松下肌肉,整個人懶洋洋地仰躺在闆車上充當秋念葵的肉墊子道:“中斷這次考核任務。我帶你走。”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