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印南山腿腳受傷後,自家前前後後貼補了不少銀錢和米糧進去。誰家的日子都不容易啊,可自家男人又是個極重兄弟姐妹情義的,處處都要幫襯着,這讓李蘭花心裡難免有些氣惱。她雙手抱在胸前,眉頭微微皺起。
印東海見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如同洪鐘般響亮,對着李蘭花說道:“孩他娘,這次你可是猜錯了。這次三弟家走運了,不,準确地說是三弟家的大郎走運了。”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印東海的心情就無比激動,仿佛自己親身經曆了一場奇妙無比的冒險。
李蘭花不解地看着印東海,疑惑地問道:“大郎走運了,你開心個啥?又不是咱兒子走運了。”她看着丈夫那傻樂的樣子,心裡暗暗琢磨着,要不是知道三弟妹和自家男人都不是那浪蕩之人,她還真懷疑印大郎是不是自家男人的種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和不解。
印東海故作神秘地看了一眼李蘭花,然後在對方略顯不耐煩的眼神中,以及幾個孩子充滿期待的眼神中,緩緩說道:“今天大郎得了件差事。山上寺廟裡面住着的府城苗家的小少爺,要在村裡置辦土地建房子,把這個差事交給了大郎,不僅如此,還是全權交辦給大郎。人家說了,要不是找不到妥帖的人,這差事都不可能交到大郎手裡。”他的聲音抑揚頓挫,仿佛在說一個精彩的故事。
李蘭花一聽這個差事,心中不禁有些吃味。自家兒子怎麼就沒遇到這樣的好事情呢?她不高興地說道:“那也是三弟家的喜事,瞧把你樂呵的都快找不着北了,最後為不過窮歡喜一場有啥用?”她的語氣中帶着一絲醋意和不滿。
印東海看着自家媳婦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輕聲說道:“你看你這婆娘心急的,我話不是還沒說完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李蘭花聽着印東海數落自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她對着印東海吼道:“要說啥話你給我一口氣說完,半天擠出一句,這燈油不要錢是嗎?”她的聲音提高了八度,雙手叉着腰,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印東海見自家媳婦真的惱羞成怒了,不敢再賣關子,便自覺地把今天重點事情說了出來。隻見他滿臉開心地笑着說道:“這大郎的差事咱家也有好處。今天三弟找我和二弟去,就是大郎給我和二弟都安排了個活計,還都不是小活計。”他的臉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悅。
李蘭花聽到這裡,心中的怒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期待。她帶着急切的眼神看着印東海,催促道:“你個死人,你倒是一口氣說完啊?急死我了都。”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揪着衣角。
李蘭花的大女兒印梅花在一旁忍不住替自家父親辯白道:“娘,你就别打斷爹的話了,讓爹好好說。”印梅花是個懂事乖巧的女孩,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父親的信任。
印東海很是認同自家閨女的話,對着李蘭花說道:“咱梅花沒說錯。這不大郎安排我負責招募做工的人,還要管理這些人,算是個管事了。二弟負責食材的采買和工人飯菜的工事,也是個工頭了。就這個差點落不着我們。”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慶幸。
李蘭花一聽,忍不住又問道:“咋就落不着了?不是說全權交給大郎的嘛?”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印東海聽到自家媳婦問詢這個,面色微微一紅,有點羞澀地說道:“也是怪我和老二,大郎跟我倆說了之後,我倆不是不太相信他個半大小子的話嘛。大郎就帶着我跟老二去了山上寺廟找了那個少爺當面把這事交待清楚。不承想人家那苗少爺根本不把這個當一回事兒,還覺得咱們大郎年紀小,拿不住事。當時就嘀咕了,要不是實在沒有可用之人,這活計就要換人了。後面又給了咱大郎二十兩面額的銀票一沓十張,說讓大郎放開手腳幹,不是出人命的事情,都不用再去煩他了。”他的聲音越拉越低,仿佛還在回味當時的情景。
李蘭花和印大山(大兒子)、印梅花(大閨女)、印小山(小兒子)四個人聽到後面直接都震驚呆了。二十兩的銀票啊,随手就拿出來一沓給到印大郎,乖乖,老天爺啊!那銀票在陽光下閃爍着誘人的光芒,這該是多有錢的人家啊?他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都微微張開,仿佛能塞進一個雞蛋。
在印東海家那令人驚歎不已、仿佛平地驚雷般的狀況發生之後,印西河家中的情況竟也與之頗為相似,好似命運之神在同一時刻眷顧了這兩戶人家。
當于水桃和印小風——也就是大兒子,那身形已漸漸有了幾分成年男子的沉穩,卻還帶着少年的青澀;印小天——二兒子,眼神中透着機靈勁兒,活脫脫一個調皮又聰慧的半大小子;還有印荷花——家中的小閨女,紮着兩個可愛的小辮子,臉蛋紅撲撲的,如同熟透的蘋果一般,這四個人湊在一起時,那呆愣的模樣簡直如出一轍,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他們瞪大了眼睛,那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仿佛要把眼前的景象看得更真切一些;嘴巴微微張開,嘴角還殘留着一絲驚訝的弧度,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眼前的這一切如同夢幻泡影一般,輕輕一觸就會消散。
誰能想到啊,之前還處于那種快要活不下去的艱難境地,每日裡為了生計愁眉不展,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的三叔家,竟然就在這轉瞬之間,好似要迎來飛黃騰達的大好時機了,這命運的轉折來得如此突然,如此讓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