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高專被偷的東西，五條悟并不怎麼在意，就算他提醒上面的人，那些高層也隻會覺得他與咒靈合夥襲擊高專。

“這件事對我不重要，我記得不太清了。”吉野順平直白地回答。

五條悟沒再多問，趕去别的地方。

吉野順平望着對方離開的位置，若有所思。

虎杖悠仁撓撓頭，貼心地沒有追問兩人的談話，岔開話題道：“吉野，要去看電影嗎？”

吉野順平本想拒絕，但對上虎杖悠仁的目光，感知到對方體内特殊的靈魂時，他躊躇片刻點了點頭。

他們看的是《蚯蚓人4》，再一次看這部電影時，吉野順平有些恍惚，他想起在公寓裡的時光，想起真人問他的那些問題，以及對方那虛假的人類體溫。

“果然這一部很好看呢！”

虎杖悠仁的感歎讓吉野順平回神，他随口附和着，在離開電影院時他喊住虎杖悠仁，邀請對方到前面的家庭餐廳吃飯。

“這一部的最後結局真的很感人！”虎杖悠仁抹去眼角的淚水，“愛真是偉大啊。”

吉野順平安靜地盯着虎杖悠仁，後者被盯着有些尴尬，讪讪問：“難不成吉野你在勉強自己嗎？”

他搖搖頭，看向家庭餐廳外的道路，熟悉的道路上亮着橙黃的路燈，他曾記得真人在這裡對他說出了“喜歡”。

“虎杖。”吉野順平直視對方的雙目，“身為宿傩的容器之後，你還覺得自己是人類嗎？”

虎杖悠仁愣住，倏地一笑，“這個問題和電影劇情很像啊，不過我倒是覺得沒必要糾結這些。”

“虎杖你……”吉野順平淡淡笑着，“你可真是樂觀，不論發生什麼事都能堅定地站在人類這邊。”

虎杖悠仁不明所以，“謝謝誇獎，我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

“不正常，在交流會時你也見識到了吧，他們是真的想殺你，而你卻沒有産生恨。”吉野順平望着空落落的掌心，“這個世界上像虎杖這樣的好人還是太少了。”

虎杖悠仁視線落在吉野順平的額角，上面的疤痕在燈光下有些刺眼，“吉野是為什麼想當咒術師的？”

“理由和你差不多吧。”

吉野順平苦笑一聲，他毫不避諱地在虎杖悠仁面前拆開五條悟給的信封，上面是五條悟畫的圖案和寫的幾行字，他又平靜地把信收起。

虎杖悠仁沒有追問信的内容，而是好奇道：“當咒術師的理由和我差不多？這是什麼意思？”

吉野順平阖上眼，不由得捏緊信紙。

“我們都别無選擇。”

135

橋洞裡的下水道帶着濃重的潮濕氣，真人捂住鼻子，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河水的流速正在加快。

“澱月，這就是你說的散心的地方嗎？”真人看了眼清澈的河水，稍稍放心了些，又注意到角落的那具骸骨。

他順着骸骨的視線看去，橋洞外漆黑一片，雨蓋住了遠處的路燈，骸骨的手向前伸着，像是在乞求着什麼。

真可悲。

“真人不喜歡這裡嗎？”

手機上發出的機械電子音在通道裡回蕩，澱月在水裡任由水流帶着它飄着，觸手把手機高高舉起。

“當然不喜歡了，這裡又潮又臭，黏黏膩膩的，而且還沒有休息的地方。”真人經過通道，掃了眼裡面的空間，“那裡面還堆了垃圾。”

“是這樣嗎？”澱月打字道：“我以為真人一定會喜歡的，括弧失落括弧完。”

“澱月還會裝可愛嗎？”真人蹲在旁邊，居高臨下地盯着澱月，“說起來，一隻咒靈如何學會打字的我還沒仔細問，澱月要是真的想當我的同伴的話，不應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澱月揮動的觸手一僵，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又删除，最後憋出了一個顔表情。

“那是什麼？”真人收斂笑意，目光逐漸變得冰冷，“别想着在我這裡蒙混過關哦澱月。”

“他是和我學的。”

真人徒然睜大眼，警惕地往後一躍，看向突然出現在橋洞外的人。

對方身着漆黑的高專制服，雨水打在黑發上，落下的幾縷發絲遮住了向他投來的視線。

真人餘光瞥見鎮定的澱月，大緻摸清了來龍去脈，刻意拔高音量，“啊，是便利店惡心的陰沉男。”

“我叫順平。”

吉野順平從容不迫地走向澱月，把沾了雨水的零食遞給它，後者毫不客氣地接過，飄到裡面的通道去吃零食了。

“所以澱月是你的式神嗎？”真人微蹙眉頭，在思考把少年殺了的可能性，可看對方的靈魂又感到一股違和感，“上次見到你時，你的靈魂不是現在這樣的吧。”

吉野順平不再前進，随性地倚在一側的牆壁上，不管牆壁滲出的水珠，他幽幽一笑，“上次隻是見一眼你就記住了我的靈魂形态啊。”

“你也能看見靈魂嗎？”真人不悅地問。

雨越下越大，少年沙啞的聲音像是牆壁上殘留的青苔，想刻意無視都無法做到。

“你真的記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