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接過毛毯,指尖不經意間觸到許言秋的手,兩人的動作都頓了一下。許言秋迅速收回手,飛快對提姆說:“客房在樓上,我抱你去。”
提姆沒有答應,隻是扶着竹榻邊緣站起身,腿上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剛邁出一步,身體便有些不穩。
許言秋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提姆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藥香,混合着一絲清冽的竹林氣息。
“小心。”許言秋的聲音低而輕,手掌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袖傳來。提姆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耳尖微微發燙。
許言秋俯身,一手攬住提姆的背,另一隻手穿過他的膝彎,輕松将他打橫抱了起來。提姆猝不及防,下意識地抓住了許言秋的衣襟,整個人僵在他的懷裡。
“你——”提姆的聲音有些慌亂,耳尖的紅暈迅速蔓延到臉頰。
方才還可以說事急從權,現在經過了一番插曲,再抱起來又别有一番心中感受。
“樓梯有點陡,你抱緊我。”許言秋的語氣依舊平靜,仿佛這隻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他的手臂穩穩地托着提姆,步伐穩健地朝樓梯走去。
提姆的視野突然颠倒,世界在失重的瞬間化作一片模糊的光影。許言秋俯身的動作帶起一陣清苦的藥香,發梢掃過他的鼻尖,像被風拂動的鴉羽。
視線聚焦時,他最先看到的是對方繃緊的下颌線,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在冷白皮膚下滑動,領口松開的紐扣間隐約露出半道暗紅紋路,如同雪地上蜿蜒的血痕。
許言秋的手臂托在他膝彎與後背,隔着衣料傳遞來的體溫比想象中更灼人。提姆的指尖無意識揪住對方肩頭的棉麻布料,褶皺間浮着細小的無法分辨的藥物碎屑——應該是他白天搗藥時沾上的吧?
提姆被迫仰起頭,從這個角度能清晰看見許言秋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樓梯邊的壁燈将兩人的影子投在牆面上,随腳步起伏糾纏成暧昧的音符。許言秋的呼吸掠過他額角,帶着薄荷與雪松交織的氣息,每一步踏在台階上的震動都透過相貼的胸膛傳來。
“抓緊。”
許言秋突然收攏手臂,提姆的鼻尖險些撞上他心口。旋轉樓梯拐角處的銅鏡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他淩亂的黑發襯着許言秋衣袍,如同宣紙上暈開的墨痕箔。
許言秋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腕骨内側淡青血管随心跳搏動,仿佛某種無聲的暗語。
提姆依言緊緊抓住許言秋的衣襟,指尖能感受到對方胸膛傳來的溫度。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許言秋松開的衣領上,那片暗紅色的紋路已經沒有剛才那般顯眼,在燈光下若隐若現,像是某種神秘的圖騰,帶着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樓梯并不長,但每一步都讓提姆的心跳加快幾分。許言秋的氣息近在咫尺,混合着藥香和一絲清冽的竹林味道,讓他的思緒有些混亂。
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衣襟,轉而搭在許言秋的肩上。
二樓走廊的夜風卷起紗簾,月光潑灑在許言秋側臉,将他抿成直線的唇鍍上銀邊。提姆的餘光瞥見對方耳後碎發下泛紅的皮膚,像是被某種情緒蒸騰出的霧霭。
許言秋推開客房的門,将提姆輕輕放在床上。房間不大,但布置得很溫馨,床頭櫃子上放着一盞小台燈,暖黃的光線灑在灰藍的床單上。
“你需要什麼就叫我,我就在隔壁。”許言秋的語氣依舊平靜,但提姆注意到他的耳尖還帶着沒有消下去的胭脂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