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斯卡蒂偏頭确認自己所想無誤,她總感覺《聖阿卡倫》的詞本與歌蕾蒂娅的講話方式……很相近?不同點隻在歌蕾蒂娅使用語氣詞,停頓,卡殼和緩沖的次數——是幾近于無。比起生活中常見的一類通俗易懂,有多種話術可以随便應付的人,歌蕾蒂娅完全就是遊走在人際之外,又不過度偏離的帆。
斯卡蒂很難從生活中找出相對代替進行模拟溝通。畢竟那類人實在是太過于難以接觸,實在很少有能與之談話的機會。而祂們在比拟詞藻時也不具有易理解性,未做準備便與其攀談的下場,無異于冒然踏進舞場就被老手指名的新人。越深入,二者的區分就更大。你也不想在連劃圈圓中遭遇支點叛逃,不但不為你提供助力,還反過來踩你腳使你們平衡失調,齊齊下跌等等事故吧……
"*傲慢的罪人,你願以什麼代價迎接明日的照常到來?……你的一切?我想,那遠遠不夠。在紅月已然降臨之地,虛假的未來歌訟惡的誕生,又輕聲吟唱着,犧牲一人的命,僅能推遲必然毀滅的到來。*″
″*這一切都是必然的。一切都是因為你。*″
″……″
“*毀滅是,愛也是。它們互相磨滅,最終隻能有一者從另具軀殼上悄然爬出。*″
不緊不慢的語速從容不迫的走進斯卡蒂空框的腦海,念誦字句在斯卡蒂原有的想象裡本該是無感情的抑讀,就像将文字放進嘴裡嚼了六遍,汲取完内容後把碎料再吐出的機器。可經由歌蕾蒂娅口中的詞句卻讓斯卡蒂身臨其境……好比見證一切的孤寂之人,即使無可奈何,卻也不得不釋然,客觀地記錄着真實。感官體驗達至高峰的斯卡蒂盯着歌蕾蒂娅,确認對方仍舊面無表情,未被話語情緒感染。
如果不是斯卡蒂沒有聽過劇中原聲,不好做全面評價,她大概會在聲配人選上投歌蕾蒂娅一票。
″這是全劇裡唯一有關三門,且較為具體的介紹。″
不需要投票的歌蕾蒂娅光速收尾,好将斯卡蒂未跑偏的思維拉回。
斯卡蒂點頭示意她接收無誤,并未因沉迷聆聽而忽略歌蕾蒂娅的消息補充。她時刻豎耳傾聽,卻在與歌蕾蒂娅錯開視線,想着自己獨立思考時。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和歌蕾蒂娅一樣的,方便觀察全場的中心位——卻也和歌蕾蒂娅互相對立的……光線被平均分到兩邊,而歌蕾蒂娅所處的位置,不知道是光線原因還是錯差,總感覺比她這邊要更灰一點。兩人對視時的視線依舊平和,提問之人仍然是那番求知模樣,并不帶有諷刺。但莫名的,可能是因為地磚過于齊整,斯卡蒂看着地面,隻覺得那線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銳利的邊角就此将歌蕾蒂娅與她切割開,并把兩人分别放在對峙面進行鬥争……
明明歌蕾蒂娅身邊也有淡光纏繞,可為何她總是覺得自己眼中的歌蕾蒂娅不同現實那般平靜,也不複整潔之象。對方那單簿的亮白衣襯在斯卡蒂的幻視中染上鮮紅,像拿出浸泡濕透的毛刷随手在衣間一刷,淋上了大面積的不規則血迹……而身着此衣者了無生機的閉目垂頭,處在十字架的黑影上,兩臂平展開,像是被割喉放血之後,肌肉收縮到極緻,無法自由收縮的羽類。枝頭的烏鴉啼叫三聲便扇翅而逃,這番詭異又聖潔的奇象引得斯卡蒂眼顫,卻也駐足,并向其投以注目。因此她忽視了垂于自己身側的,蠕動着伸出衆多軀幹,宛若倒挂的柳樹枝條……它幾經變化,最終卻化作新的十字,将代表斯卡蒂個人的陰影籠罩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