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次并沒有意外,兩人成功抵達了大門。
″……″
經過商議,斯卡蒂在歌蕾蒂娅的默許下,輕敲鏽有雕花的棕色大門邊移位,停止碰叩後的人蹲下,打開箱子,拿出"作案工具″。手握緊焊槍抵住門縫,固定,扣下按鍵,把住柄口,身體半俯發力壓住起伏的螺角,開始融煉。
而片刻後,自那大門處崩飛的鐵屑不斷堆積成群,似要引發狂熱金屬戰役的浪潮時,聲音終是一頓,選擇永遠停歇。從底部一躍跳起的人屈臂撩撥阻擋視線的碎流海。
待将“作案″工具嵌入槽位,盡數收回後,憂愁才伴随疑惑的紅眼球才滾滾轉動,去尋找她的同伴。
打下手電,回頭看向發愣的同行者,并向人輕輕搖頭。
″……長官,我都嘗試過一遍了,行不通。″多餘的内容被省略掉了,如果對方堅持追問的話,斯卡蒂才會考慮補充完整。畢竟任誰看出拿着焊槍對門鑽了一分鐘左右,還認為門沒有絲毫損傷是正常的。哪怕是堅硬程度高,也有點匪夷所思了,明明通過觸感能看出來就是普通的門……自己手上的工具雖不能鑿穿,但翹開道縫應該并不難。
奇怪。斯卡蒂站在原地悶悶的想。
回應她的是仿佛早就料到這般困難處境的一聲應好,和朝這她傾斜的電子設備。屏幕高清,是斯卡蒂沒有用過的牌子——但似乎在廣告屏宣傳過幾次。最新研發的終端,斯卡蒂憑借已經攤開内容的嶄新分屏得出了這個結論:九張圖片像是被分割成整齊的三排三列進行羅列以及對比。雖然大小适中,但是因為圖片會被壓縮,她還是有一點點看不清,斯卡蒂剛想點開頁面,企圖放大查看,卻因劃動幅度過大,一鍵返回了上個使用的軟件:備忘錄。歌蕾蒂娅見狀隻是勾指劃回,頁面反跳,輕松化解了這個小尴尬……隻能說新型機果然是有好處的。斯卡蒂發自内心感歎時卻又記下了先前出現不到幾秒的備忘錄頁面。軟件本身并不出奇,隻是,那以年月日記載的,幾團密密麻麻的标黑數字……看起來至少有五年以上的持續記錄……實在很難讓人不去注意。
″過目一遍,然後給我你的感想。″
聞言斯卡蒂不敢在走神去想備忘錄的奇景,隻是凝神看對方滑動的圖片,修長指節點指相冊裡怪異的展品,每張各停留約1~2分鐘時間,方便人看清。斯卡蒂湊前細品,雖然表情活有半夜被喊起考試的學生神韻,但也算看得認真。大體掃視一遍後,便先在腦中自行疏理一遍。
「大多數都很抽象,是純粹的色塊或者黑筆草草地在白紙上塗抹的圖像;也有少數非常寫實——這種畫作都有名字,例如“教會”,描述的是深海中從某個生物裡生長出來的類人生物正在将它們的母體組轉成海底行船,或者“爬行者”,繪制了一座咆哮的海浪中被寫滿字符的遺落燈塔。在漆黑的世界裡中,每一幅畫都在呐喊,發出暴力與扭曲的喊叫,猶如黑金屬驟風般的重擊。
其次是,
一幅描繪進食或者捕獵的圖畫,暗色背景裡那隻正伸出下巴和胃部吞噬獵物的雌性鮟鱇魚在昏暗的光線下栩栩如生。這幅畫倒是有題目,就用古阿戈爾文鏽刻在畫框上,是很複古的名字,饒是歌蕾蒂娅也辨認了一會才看懂。
——“兩位一體。”」
斯卡蒂無法鑄築任何有關欣賞或美的成分,就像人無法無中生有,指着盤炒土豆絲說我姜絲哪去了。搞古半天後她在對方的審視下幹巴巴吐出經曲名句,諸如,″新的潮流",″或許是某種遺傳的虛幻藝術″,″複古中的創新流派?″″作者或許有自己的想法……"“上早八…上的?″之類。
最後她人的腦幹骨率先放棄了掙紮,繳械投降。
″我不知道。但它們…我是說這些畫作,統一讓人感到很奇怪,有股微妙的不适感。尤其像風化過老的鱿魚幹加上一點炭烤香料……"
她直言不諱這奇妙感官,換來對方收回終端之後的沉默。背手站立的那人并未表現什麼情感,隻是側耳頃向斯卡蒂,似是等待她更多說出觀點。
"還有就是……″
聽不清自己之後補充了怎樣的措詞。是忘記了,還是根本上就在胡編亂适?
承認吧,如果情況并非惡劣至此,斯卡蒂——你甚至想過用‘你吃了嗎?吃了什麼?′這一慣例句式把自己從這窒息…不,是陷入停滞的讨論氛圍裡指摘出來。
……
有人在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