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畫懵了,這線索看着要斷那:“胡爺你再想想,真的一個買的都沒有?”
胡子爺撚了撚自己的胡子辮,忽然想到了什麼:“不過聽我兒子提過一單生意,好像和木頭有關。但是我記得不是買走木材,而是幫忙運走。金主不但不收錢,還要倒貼錢。”
林小畫一陣竊喜,這個線索就高度契合了,看來查下去有望破案。
“他們已經談好了?”
“不不不,還沒敲定,好像今晚就會再談一次。”
“今晚?”林小畫喜出望外,“在哪裡談?”
“在我家酒肆。”
“胡爺還開了酒肆,真闊氣。”林小畫開始順杆爬,“酒肆叫什麼?”
“叫龍膏堂。”
“哦~原來這家是你們開的啊!”大頭兵聽到熟地兒,瞬間又來了勁兒。
“那這酒肆在哪兒?”
“這我知道。”大頭兵又搶話,“在修善坊,祆神樓的對面就是。”
“對對對。”胡子爺更加高興了,“你們這是要去捧場?”
“是呀,我們準備去看看。”
“那太好了!”胡子爺撫掌推薦道,“你們一定要嘗嘗波斯的龍膏酒,非常有風味兒。”
“那是好酒啊!”大頭兵顯然沒少喝,“這酒色如純漆,沁人心脾……”
林小畫看他們又要跑題沒邊兒,趕緊強行打斷:“胡爺,我們這就去見識見識。”
胡子爺熱情地解下自己的腰牌,塞到林小畫手中:“我兒子在店裡,你把腰牌給他,他一定好好招待你們的。”
“那太謝謝了。”林小畫一邊道謝,一邊趕緊告辭。
哪知胡子爺一把抓住林小畫的手,忽然又改了主意:“不行,我想了想,我和老梁頭這麼多年交情,你們是他的朋友,我得盡地主之誼。稍等片刻,我換身衣裳,跟你們一起去!”
“不必了,不必了。”林小畫趕忙推辭,“您實在太客氣了。”
“應該的,應該的。老梁頭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必須得親自招待。”胡子爺态度很堅決,“你們等着我,我馬上就來。”
林小畫哭笑不得,沒聽說過波斯人跟東北人一樣熱情啊?不過為了不節外生枝,她還是乘着胡子爺進去換衣服的時候,連忙帶着衆人跑路了。
他們出了南市的南門,往西過了一個路口,就到了修善坊。遠遠地就看見坊牆之上露出一座高高的十字歇山頂。據大頭兵說,那就是祆神樓。
就在一行人剛進入修善坊大門的時候,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士兵忽然關注到他們,縱馬走了過來。
林小畫心裡一緊,生怕節外生枝。就在她想拉大家避開的時候,大頭兵忽然喜笑顔開:“哎喲,原來是姜十七啊,今天你在修善坊當值嗎?”
那人也嬉皮笑臉,在馬上俯身調侃道:“是呀。我是執行公務巡街,你這遊手好閑地帶個小嬌娘晃蕩,又是什麼任務?”
大頭兵趕緊一臉嚴肅:“臭小子嘴上沒個把門兒的,你知道這娘子是誰嗎?”
姜十七挺了挺身子,一臉的不在乎,大概是咬定大頭兵在瞎咋呼。
“你不是也聽說了中郎将最近收了個義妹,前兩天還找我打聽的麼?”大頭兵嘚瑟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姜十七聽罷,吓得一骨碌從馬上翻下來,跪地求生道:“小的有眼無珠,還請林娘子大人不記小人過。”然後就開始磕頭如搗蒜。
林小畫哭笑不得,也不想跟他糾纏,趕緊說:“無妨無妨。我們就是想去龍膏堂查點事情,還望姜大哥指路。”
“不敢不敢。”姜十七連忙将功贖罪,領着衆人前去。他們拐過了兩道彎,祆神樓便赫然現身于一片小廣場上。凸字形的平面拔起四層高樓,體量顯得十分龐大,正對着廣場當中的火壇。火壇對面,是一座兩層的屋子。屋前立着兩杆旗招,上書三個大字“龍膏堂”。大頭兵本來就認識路,眼看地方到了,就不溜姜十七玩兒了,嬉笑着把他打發走了。
林小畫稍微盤算了一下,便走進了龍膏堂。她把腰牌遞給店小二,托他請來胡子爺的兒子。此人也是絡腮胡子,但是明顯年輕了許多。大家便叫他小胡哥。
小胡哥也是古道熱腸,立馬就要張羅上酒菜。林小畫連忙拉住他切入正題:“小胡哥,我們想打聽打聽,是不是今天有個波斯客商要和人談木材運輸的生意?”
“歐,大家都是我的朋友。”小胡哥立馬警覺起來,“我不想怠慢你們,但是我也不能對不起他們。”
林小畫尴尬地笑笑:“我們隻是了解一些情況,不是要幹什麼壞事。”
“不不不,我勸你們還是盡情享用這裡的美酒,大家都是生意人,都是來我這裡交朋友的,我不能對不起任何一個朋友!”
眼見小胡哥滑頭得很,林小畫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