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敬中最終還是花了這三千兩黃金。
兩日後,左敬中一身黑金大裘到了千金會,楊鴻伴于他身側。
千金會位于段玉樓台塔頂的亭閣,背靠皇宮,面朝京城大門,俯視京城的半片天。
叮啷叮啷。
耳墜上的彎月内的空心球發出沉重的叮當聲。
神秘的頭紗蒙面女子一襲黑色雲霧紗長裙,雲霧紗織錦做的頭面紗把她臉完全蓋住。
她身後跟着兩個蒙面男子,在她踏進門的那一刻,一人留守在門口處,一個随女子身側。
左敬中眼神微眯,那女子姿态霸氣,舉手投足都像高位者。
看不出來頭。
女子在長桌的另一頭坐下,兩人的側面,就是大開的灰蒙蒙高山白雲。
左敬中在打量梅沙,梅沙也在打量他。
沉默許久,梅沙有些不耐煩了。
“堂堂大賢皇朝的威遠侯,花三千金就為了……坐這兒看看奴家?”
她聲音清冷,諷刺嘲笑時卻好似帶着幾分妩媚。
不說這三千金還好,一說左敬中就惱怒,他臉笑皮不笑地反駁。
“不看清楚點,怎麼把本侯的三千金看回來?”
梅沙笑着反問:“那侯爺覺得看回來了嗎?”
左敬中确開始對這大膽的女子有點興趣了,“堂堂梅商主連臉都不敢露,本侯拿什麼看?”
梅沙輕笑,“頭紗自然可以摘,隻是摘了頭紗其他事可就免談了,侯爺你可以選。”
看臉,還是談生意?
“區區三千金,大不了本侯給你雙倍。”左敬中輕蔑道,說來說去還不就是為了錢?
“侯爺大氣,隻是吧,奴家這人規矩大,第一面三千金,第二面可就得六千金了。”梅沙輕描淡寫說出的話差點讓左敬中吐血。
左敬中:“……你掉進錢眼裡了吧!”真是瘋子。
“侯爺此言差矣,奴家隻是看得清事物的本質而已。”
梅沙莞爾,她聲音輕柔卻帶着莫名的蠱惑。
“金錢,是衡量世間萬物的唯一标準,哪怕是人。”
“好比這美酒,有人喝三文錢一碗的就行,有人卻要喝三金一碗的。”
“三文錢一碗的酒和三金一碗的酒,侯爺覺得一樣嗎?”
左敬中;“所以你為你的一次會面定價三千金。”
梅沙:“我覺得,下次你會花那六千金的。”
左敬中冷笑,“你很有膽量。”
梅沙:“過獎,我還知道侯爺找奴家,要做的事定然是這區區幾千金不可比拟的。”
左敬中直言:“我要摧毀師南絮手裡所有的生意。”
梅沙:“……師大小姐我還是熟悉的,她的生意由兩部分彙成——皇商和民商,利潤都大得很,數量龐大,奴家可望塵莫及呀。”
左敬中:“萬事萬物都有一個價,這不是你的名言嗎?”
梅沙:“她的生意可是陛下皇後欽點的。太子殿下非她不娶的誓言還在京城流傳呢,未來的皇後啊。”
不是不能動,隻是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
左敬中冷笑,“太子?坐上那個位置的才算。”
梅沙挑眉,“侯爺這話出了這,奴家就當沒聽到了。”
左敬中:“事成,師南絮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你。”
梅沙起身的動作一頓。
左敬中:“朝中尚書以下職位你再随意挑一個。”
楊鴻在侯爺身後瞳孔都瑟縮了一下。這價碼也太大了。
梅沙重新坐了下來,她是商人,商人重利啊。
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不一定是你的愛人,但一定是你的競争對手。
還有誰比她更清楚師南絮的生意有多大?
梅沙短暫地笑了兩聲,“這個誘惑确實很……誘人。”
楊鴻立刻拿起左敬中手邊的酒,先給侯爺倒了,再走到梅沙邊上給他倒了。
“既如此,以後大家就是一夥的了,合作愉快才是。”
兩人互敬了一杯,左敬中一口幹了,梅沙把酒杯從面紗裡伸進來,也幹了。
左敬中:“梅商主酒量不錯。”
梅沙:“比不得侯爺威武。”
左敬中給了楊鴻一個眼神,“事不宜遲,你說下情況。”
楊鴻于是把目前雙方商戰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梅沙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原來最近對那些個貨商動手的是侯爺啊……”
她意味深長的啧了一聲,“侯爺不曾做過生意吧?看來侯府産業也不是侯爺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