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此時江眠眼中的狠厲不必他少,将那人交給他,讓他審訊之時沒有任何猶豫和不忍。
此時,她又看着癱在地上的人,輕聲吐出四個字:“手段不論。”
青蒼聞言,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恭敬地垂首,應道:“是,姑娘。”
*
青蒼确實很有手段。
不出半個時辰,他就從那人口中審出了“七生花”中七種毒藥的煉制順序。
審訊在軍中的監牢中進行。
江眠一直在門外守着,沒有走遠。
青蒼一出來就看到了門口的江眠。
他愣了一下,行禮道:“姑娘,問出來了。”
說着,他伸手遞給江眠一張紙。
江眠聽得此言,猛地舒了一口氣。大悲大喜,她一時間被沖得頭腦發暈,整個人都晃了晃。
青蒼下意識想要攙扶她,手擡起來才意識到雙手和雙臂上卻是一片暗紅色鮮血斑駁,馬上又停住了動作。
江眠已經自己站穩了,情緒激蕩之下,太陽穴“突突”地跳着疼。
不幸中的萬幸,那個下毒之人真的知道毒藥的煉制順序,而青蒼也幫他問出來了。
這次,她是真的欠了元璟一個天大的人情啊!
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發現青蒼的動作,她終于有心情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不介意和感謝。
青蒼看了看自己臂膀鮮血淋漓處被拍了一下留下的手掌印,又看着江眠轉身走遠的背影。
他想,怪不得王爺那麼喜歡她啊。
她确實配得上王爺的這份喜歡。
*
江眠回到主帳的時候,江睢還在帳内走來走去。
剛才江眠突然沖出來營帳,也無人告訴他發生了什麼。
而他要守着父親,也不敢輕易離開。
此時看見江眠回來,立即迎上前來:“姐姐,怎麼了?你沒事兒吧?”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姐姐出了什麼問題。父親已經這樣了,姐姐可萬萬不能再出差錯了。
江眠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
“我當然沒事兒。咱爹也沒事兒了!”
“啊?”江睢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慢了幾拍才猛然提高聲音:“姐你能解毒了?!”
江眠笑着點了點頭:“我找到爹中的’七生花’的煉制順序了,爹很快就沒事兒了。”
江睢大喜,猛地熊撲過來抱住了江眠,把她緊緊地壓在自己的胸膛上。
江眠知道弟弟開心,容忍他抱了自己幾秒,然後敲了敲他的背。
“你要把你姐姐悶死了,可沒人救你爹了。”
江睢趕緊松開姐姐,江眠眼尖地發現弟弟的眼睛又紅了。
還是那個愛哭鬼。
江眠腹诽了一句,卻很貼心地裝作沒有看見。
她走到江遠的塌前,從懷中掏出剛剛青蒼遞給他的那張紙。
紙上正寫着七種毒花的名字,和他們放入丹爐的煉制順序。
七種毒花江眠早已推測出來,此時一一核對,并無問題。
然後她參照着煉制的順序,開始撰寫解藥的藥方。
她相信這張紙上面所寫的順序,自然不是相信那個下毒之人,她信的是元璟給她的人。
青蒼的審訊手段之下,他若自信拿到的是真實信息,自然不會有錯。
一炷香後,江眠寫完了解藥的方子。
她反複核查了多次,确定絕無遺漏後,把方子交給了江睢。
“還是和上午時一樣,你拿着這個方子,親自去抓藥熬藥,不可假手于人。記住,一定不要讓藥離開你的視線!”
其實現在整個軍營已經掌握在青蒼和父親江遠的心腹手上,但是江眠隻怕在任何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還有遺漏,所以還是囑咐弟弟萬分小心。
江睢一點兒不覺得姐姐小題大做,他很認真地點頭,承諾道:“姐姐放心。”
然後拿着藥方出去了。
*
一個時辰之後,江睢小心地端着藥回了主帳。
他把藥給江遠喂了下去,一滴沒灑。
江眠在父親塌前又守了一個時辰,每隔一段時間就探探脈,看看江遠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