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鹿浦找你口中那個顧言。”

“好。”遊青碧語氣輕快地回答完，便快速朝着知陌跑去。

知陌體型巨大，懷中的襁褓顯得嬌小無比，遊青碧湊到知陌面前一看，哪兒有什麼孩子的影子，不過是包裹那孩子的棉被和衣裳而已。

“那孩子呢？”遊青碧問。

知陌欲言又止，隻聽江月蘅回道：“安全的地方。”

遊青碧随江月蘅回到了鹿浦，接連追上來的妖獸，毫無意外幾乎都被江月蘅斬殺，僅有幾個落入了知陌手中，得以保命，倉皇而逃。

遊青碧滿腦子顧言通敵的事兒，眼下，她手上并無可以證明顧言通敵的證據，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江月蘅願意幫忙上。

到了鹿浦，很快便找到了顧言，将他卷進了漩渦之中。

江月蘅用的方式極其簡單粗暴，知陌的長鈎刺入顧言的肋骨，痛得他發出駭人的慘叫，一張俊美的臉因痛苦而扭曲變形。

“你們，你們是誰？”顧言青筋暴起，冷汗長流。

江月蘅不回答，反問：“你找那孩子做什麼？”

“與你何……”知陌手中的長鈎一扭，顧言便哭天喊地求饒道：“神仙不要殺我，我說，我都說。”

顧言正要繼續說，臉色突然暗沉下來。遊青碧警覺，立刻叫道：“他被下咒了。”

江月蘅伸手施印，顧言的身體裡突然升騰出濃霧，消散于四周之後，他臉上的暗影漸漸消失，露出了顫抖着的鼻翼和嘴唇。

“我本是信州駐軍，後來姐姐受了寵有孕，我就被召回鹿浦，還官升幾級，得權得勢。有天，一個半仙突然找到我，說我姐姐所懷的是雙生子，讓我告知姐姐将第一個生下來的孩子藏起來，等到了合适的時機再處置。”

“然後？”江月蘅問。

“我原本不信，但是他接連預測的好幾件事情都成真了。他說殺掉那孩子算不得什麼大功德，需要等那孩子生下來，沾上血腥之後，我們再除惡，就是功德一件，他和我都能飛身成仙。可眼下那孩子突然失蹤，姐姐傷心不已，我怕禍起蕭牆，又怕那半仙怪罪，隻得滿城尋找。”

遊青碧插嘴道：“既然你都知道飛身成仙需功德，那你還敢勾結敵國，制造事端！”

顧言渾身發冷，跪在地上道：“勾結敵國這般重罪，我是萬萬不會做的！我怎麼可能這樣做！”

江月蘅在一旁問：“你說的半仙，是什麼樣子的？”

顧言搖頭道：“我與他相見多次，每次他都遮了容貌，我未曾見過他真面目，隻聞其聲而已。”

江月蘅微眯着眼，對顧言道：“那半仙還讓你做了些什麼？”

顧言怕極了江月蘅，眼神忽閃，拼命想要說些什麼。不一會兒，他便開口道：“他說隻要我做好了這些事兒，将來上了九重天，自然會有好的職位給我。”

江月蘅起身，知陌便收了手中長鈎，将顧言下巴一掰，灌入一杯黑汁。顧言吓得癱倒在地，伸手塞入嘴中拼命要将那黑汁嘔出，然而不過片刻，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垂倒在地。

“将他送回去，跟在他身邊，查到那半仙。”

知陌扛起顧言，領命而去。

遊青碧立刻上前道：“你把他吓成這樣，他還會見那半仙嗎？”

“他喝了忘川水，記不得今日的事兒，定還要去找那半仙。”

原來如此，遊青碧這才松了口氣，又道：“那，那如果勾結敵國的不是他，會不會也是那個半仙？”

“我說過，這是你們凡界的事兒，與我們無關。”

見遊青碧緊閉雙唇，江月蘅又道：“你要想弄清，大可自己想辦法自己調查。”

遊青碧不服氣地瞪着江月蘅，憋了許久才忍住，開口道：“我要給你做個交易。”

“不做。”

“你不吃虧！”遊青碧攔住江月蘅，“我幫你找這孩子的父親，你幫我找到鹿浦通敵的人。”

“不需要。”

“你需要。你不知道海妖身邊有一個一直跟着她的……”

“你想說九尾龜？”

遊青碧語噎，鼓起腮幫子，氣嘟嘟地轉身就走。

江月蘅看着她氣呼呼的樣子，開口道：“換個條件。”

遊青碧立馬換了個表情，内心燃起了新的希望，問：“什麼條件？”

“跟我走就是。”

江月蘅轉身，遊青碧急忙上前幾步，又問：“到底什麼條件？”

遊青碧跌跌撞撞跟在江月蘅身後行了一段路，眼見路途越來越熟悉，便大聲喊道：“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不等江月蘅回話，遊青碧臉色開始漸漸發青：“你把聻魔放在我姑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