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呼吸頻率沒有把控好,憑空嗆了一口的朝日奈秋森咳得在沙發上卷成一個蝦仁。
朝日奈棗安頓好小貓後,蹲坐在她的面前。
他大約是沒有想要這麼快地表露他的心意,但朝日奈風鬥的一通電話,他的态度已經清晰明了。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剛剛咳嗽了兩聲,于是眼角帶着點微紅,有些濕潤。她眼巴巴地看着他,看上去有些膽怯,實際上卻做着極其大膽的事情。
她正躺在他家裡的沙發上。
即使他再靠近,她也沒有躲避。
朝日奈棗離她太近,她覺得連呼吸都被侵入。
朝日奈秋森支撐着坐起。
她深陷在柔軟的沙發上,即使是坐起,也隻是比盤腿坐在地上的朝日奈棗略高一些。
朝日奈棗微微仰頭看她。
他第一次覺得客廳空調吹風的聲音竟然這麼大,大到和他的心跳聲一同振動。
“秋森。”他喊她的名字。
不應該是朝日奈秋森,而是她選擇的秋森。
“秋森。”他正視她的眼睛。
朝日奈秋森莫名有些緊張,她大約知道接下來即将發生些什麼——或者不會發生,但這樣的氣氛已經足夠讓她緊張。
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過往的攻略中,她才是那個主導這樣氣氛的存在。
而不是現在這樣,被動地——難以拒絕地,存在于這樣的場景中。
她應該是有些不習慣,或者是其他什麼。
管他是什麼!
總而言之,她無法承認自己是因為期待而緊張。
她悄悄移開的眼神被他捕捉,朝日奈棗輕輕捧住她的臉,不容她左右躲閃。
朝日奈棗從未如此認真:“秋森,你可以不要喜歡風鬥嗎?”
他說得如此艱澀,朝日奈棗很難想象,這樣的要求竟然是從自己的口中說出。
“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喜歡我嗎?”
頂燈給愣愣地看着他的朝日奈秋森搭上一圈鵝黃色的光暈,她像是他無數次祈求過的神明。
神明落于人間,他跪在堂前,苦苦祈求,祈求神明為他投下一瞥。
“我喜歡你,一直以來,我都非常、非常喜歡你。”
“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這樣的喜歡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朝日奈棗覺得他的話語是如此貧瘠,無法描述出他現在内心翻騰的情感,他的每一根神經末梢都觸及了洶湧的潮汐,期待的戰栗和等待懸在頭頂的箭矢落下的恐懼同一時刻出現在他的身上。
“你可以喜歡我一點嗎?”他如此央求。
朝日奈秋森大腦一片空白。
那空蕩蕩的空間内,突兀地炸開了一小朵煙花,然後又被一陣莫名的風吹散,不留痕迹。
“棗哥,你——是不是風鬥說了什麼?”她強裝鎮定:“你不要聽他瞎說,都是沒有的……”
未竟的話語被柔軟的觸感封禁,朝日奈棗捧住她的臉,貼了上來。
他迫不及待、急不可耐,但又克制地止步在了緊緊相貼的程度。
朝日奈秋森睜着眼,她隻需略微垂眸,就能看到他緊閉的雙眼在顫動,他捧住她臉頰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他強裝的鎮定在她的面前如紙糊一般脆弱。
他太過緊張又過分珍重,以至于她忽然失了興緻。
甚至有些愧疚和後悔慢慢升騰上來。
擂鼓般的心跳平緩下來,朝日奈秋森略略後退,躲開他的觸碰。
她再一次舔到了後槽牙。
這一次她的舌尖緊緊抵住牙槽,悶痛讓她格外清醒。
“棗哥,我可能需要時間想一想。”她無比冷靜,冷靜得有些殘酷。
朝日奈棗的眼尾還殘留着一抹粉色,他仍舊滞留在空中的雙手顯示出他的無措。
他急忙問道:“是我、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我知道這的确有些倉促和着急……我、我……”
他一時語塞,思緒百轉,卻沒有能夠解釋他突如其來的表白的合理緣由。
——隻是他的愛意迫切地想要抵達對方。
朝日奈秋森截住了他的話:“不是因為你做的不好。”
是因為你做得太好了。
好到她不願意去消耗這一份難得的真誠。
煙花綻開的瞬間,她想,她是否做錯了這個決定。
她不該把他當做攻略對象,不該把他當成——任務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