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郁悶,他這臉都不能刷了嗎?
隻得是摸出海螺,給摩昂傳音。
摩昂來是來了,卻問:“不知這位神君是從何處得知我海族以海螺傳信?也不知這位神君有何貴幹?”
敖丙懵了。
他天天照鏡子,他這臉也沒變啊~
難道是因為他現在沒有妖氣,就遭遇排外嗎?
敖丙隻能道:“摩昂哥,是我啊~丙兒啊~你不認識了嗎?”
摩昂一下臉色泛白:“敖丙?!”
不敢相信:“敖丙不是早就喪生在天雷之下了嗎?”
怒目圓睜,手上飛龍斬立刻化出來,直指敖丙:“你到底是誰?我弟弟早就死了!你是跟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你一絲妖氣都沒有!說!天族派遣你來,到底是何居心!又要拿海族的性命祭天了嗎?”
敖丙眼睜睜看着摩昂竟然拿飛龍斬指着他。
這...
想了想,敖丙道:“我是天族的華蓋星君,前來西海,就是想拜訪一下西海龍王和西海的大殿下,沒有任何惡意。”
摩昂将信将疑地放下飛龍斬:“那可有天族的印信?”
敖丙心下難言是個什麼滋味,但現在被攔在王城外,必須要想辦法進去才是。管他是什麼法子。
從懷中取出一枚星君的吊墜,晃了晃。
又收回去:“如此,可以了嗎?”
摩昂又問:“你可預約了時間?外族來訪,王城有專門接待的時間。”
敖丙暗暗磨牙:“那請問什麼時候才是專門的接待時間?”
摩昂有些古怪地瞅着人:“你有急事嗎?有急事的話,可以另外算的。”
敖丙想打人,但隻能忍着:“沒有~麻煩告知接待時間。”
摩昂回道:“如此,你要不再在城外逛逛?還有半個時辰就行了。”
敖丙梗着一口氣:“那好~半個時辰後,我們再見!”
摩昂笑笑:“好啊~”
又有些歉意:“那你能不能易容成别的樣子?你這樣看着,真的讓我不舒服~我弟弟死了快五十年了~你這樣,會讓我忍不住地想起他小時候那個滿地爬的樣子~抱歉~”
敖丙忍不了了,手上立刻就化出盤龍冰錘,直指摩昂的鼻子:“敖摩昂,你少來!玩夠沒有!”
敖丙這麼一幹,所有的守衛立刻就把長矛對準敖丙。
摩昂隻是輕輕将面前的盤龍冰錘撥開:“當我龍族族居之地的祠堂關上門的那一刻起,敖丙這個名字就在龍族的族譜上除名了。他确實已經死了很多年了。無論你是誰,我敖家,隻認我敖家的血脈。我敖家的血脈要放棄敖家的身份,要自戕,這也就意味着确實沒有這麼一條龍了。那麼,今日我已算是以禮相待。若再不識趣,無論是誰,我敖家必将其斬于劍下!”
盤龍冰錘一下散開。
敖丙也脫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摩昂曾經是跟他說過,要是跟敖家劃清界限的話,那就是跟敖家勢不兩立,就是要被族譜除名,就是要被敖家出兵踏平。
這...
摩昂沒了耐心,轉身就走:“關城門!”
守衛們當然聽從摩昂的旨意。
摩昂根本沒管任何事,隻是去了‘水芝宮’。
敖閏見人來了,輕聲道:“再是有藥,你也注意些情緒起伏~你這會兒都能看到香腺上的金線了~”
摩昂一屁股坐下,對着桌子就是狠狠一捶:“母王,我能不氣嗎?那個小渾蛋居然還知道回來?當初不是做的很絕嗎?當初不是連忘情水都準備好了嗎?當初不是在那裡要死要活的嗎?現在是天族了,是不是才想起還有個俗家?還想回來?憑什麼?我敖家是收容所?專收垃圾的?個...”
敖閏眼神一凜:“不許罵髒話!”
摩昂呼吸粗重,顯然是氣得很。
敖閏也隻能捏捏人的後頸,給人緩緩情緒。
摩昂磨牙:“要不是打不過,真想把他給往死裡打~打死最好!”
敖閏倒上一杯茶,放到摩昂面前:“好了好了~别氣了~喝杯茶緩緩~”
摩昂抄起杯子,就是一口灌。
還是氣,一把就把杯子給捏個粉碎。
似乎還不夠。
抓過桌子上的杯子,使勁捏。
敖閏瞧這情況,喊宮人再給人拿些杯子來。
摩昂這麼氣,不讓其纾解,怕是要影響到療效了。
果然是一條雄龍。
瞧瞧這個氣性~
直到五百多個杯子之後,摩昂脖子上的金線才隐去。
敖閏又喊宮人送來‘三花糖’,剝開一顆遞到摩昂嘴邊。
摩昂拿過糖,耳尖有些發紅:“母王是不是覺得我也被傳染了瘋病?”
垂下眼:“其實...我明知道他...是為了封神榜的事情...”
喉間發梗:“但就...氣不過...就想打他...”
吞咽一下:“你說他...”
眉毛一擰:“媽的!這申公豹到底對他的影響有多大!什麼都要自己單幹!明明就遍體鱗傷,鮮血淋漓,還要去撞得頭破血流!我沒有這樣的弟弟!”
一把撲在桌子上,喉結滾動數下,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他怎麼...簡直渾蛋!比渣男還渣!”
敖閏一挑眉,略略有些意外。
竟然...
悄悄喊來宮人,讓摩昂的父親來陪一會兒。
她實在接受不了摩昂罵髒話。
這過于沒有涵養。
但現在這個樣子,男人更能理解男人一些。
摩昂的父親一來,見到兒子在嚎啕大哭,還在罵罵咧咧的,都有些懵。
敖閏将人叫到一邊,将大緻情況給通了個氣。
又輕輕按了按人的肩:“我實在接受不了他罵髒話,你好好陪他會兒,他要發瘋等他發,别讓他憋着~他這香腺還沒好~”
摩昂的父親瞥了一眼對着桌子又踢又踹的摩昂,看向敖閏:“這...為什麼不放丙兒進來,讓他們打一架?男人之間就是這樣,有再大的矛盾,打一架就沒事了~”
敖閏略一聳肩:“你要是希望你兒子被打死的話,當我沒說~他現在根本打不過人家~”
摩昂的父親一看這情況,隻得進去房間,陪着人,給人順氣。
敖閏再看了一眼,才緩緩離去。
***
敖丙狼狽地爬起來,找了家客棧住進去。
剛一進房間,就忍不住跌坐在床,捂着臉,痛哭流涕。
他原以為回來見到摩昂,摩昂肯定會很驚喜地摟住他,問他長問他短。卻沒想到竟然被摩昂用飛龍斬指着,還各種視而不見地為難,還對他說了那麼重的話。
以前,摩昂多寵他,多遷就他,多喜歡他~
這...
如果連明知道他是敖丙的摩昂都是如此,那父王那邊,又該怎麼辦啊?
頓時,敖丙真的感覺到如墜冰窟。
哭了許久,情緒起伏過大,還是倒頭就睡了。
***
與此同時,摩昂也哭了很久,什麼髒話都罵了個遍。
摩昂的父親在一邊陪着,都從來不知道他那麼優秀的兒子到底是哪裡去學的這些下九流的東西。
倒也難怪敖閏陪不下去。
依照敖閏的脾氣,早給這小崽子扔宗人府裡去了。
真是...難聽至極,刺耳至極。
好些髒話,他都不知道是在罵的什麼東西。
這...
摩昂的父親在這麼一刻真的希望他的耳朵是聾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