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要命。
罵夠了,哭夠了,摩昂才扒拉着糖吃。
糖甜甜的,真的很好吃。
***
翌日。
敖丙就在住處窗邊的桌子旁,坐了一上午。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連摩昂都不接受他,就更别說父王了。
摩昂的心思都不是那麼好猜,全靠摩昂寵着他,否則,他能夠在摩昂手底下赢過多少朝堂争鬥,都是個未知數。
父王那邊就更是如此了。
他能夠這樣那樣,想來還真是似乎全靠大家寵着他啊~
哎~
琢磨半天,敖丙還是想不出來該怎麼辦。
但卻在這個時候,有一道金色的符箓在敖丙面前顯現:搞定沒有?
太上老君傳的。
敖丙回——沒有。現在連王城都進不去。
太上老君——瞧你混得可真是糟糕~
敖丙——師兄,你不幫忙,可以不用找我~
太上老君——你怎麼那麼死腦筋?正門進不去,咱們可不可以走偏門?你先進去再說啊~你抓住摩昂就使勁纏啊~你本來就是他弟弟,他還能打你不成?使勁纏~使勁纏~隻要把他那個心氣兒的位置給過了,至少西海這邊你是争取到了呀~敖閏和摩昂說話,總比東海那些宮人說話,要權威得多吧~北海南海這兩邊,你也沒有去的必要~咱們抓住重點,重兵壓~
敖丙——這個...恐怕不行。現在我身上是天族的氣息,都被這些妖族排斥的。還有,當初我是去過龍族的祠堂跪拜過才走的。這的确像摩昂說的那樣,我喪失了敖家的身份。若再不識趣,敖家就要發兵鏟除。我...
太上老君——你是不是笨?你是不是笨?若真是這樣,他早就調集重兵來把你包圍了!無論能不能打赢,這都是必須的啊~就給你放個狠話,你就退縮了?怎麼沒見你對我們這麼溫柔?
敖丙——他都拿飛龍斬對着我了...
太上老君——你們龍族不是奉行強者為上嗎?那你就把他打服認你,不就完了?
敖丙——師兄,你這樣幹,會火上澆油的~我哥哥可沒你想的那麼好搞定~他以前有多寵我,現在就有多恨我~昨天說的話,隻有那麼難聽了~
太上老君——他就沒什麼弱點嗎?
敖丙——師兄,你這樣根本不真誠~
太上老君——你怎麼對别人腦子那麼好用?一張嘴都頂六魂幡了,對自家人就好用不起來了?
敖丙——就因為是家人,才掣肘啊~就因為珍惜,才不知道該怎麼辦啊~就因為牽挂,才糾結邁不出一步啊~
太上老君——師兄給你出個主意,包你旗開得勝~
敖丙——師兄,你想好再說!要不然,我就把八景宮給拆了~
太上老君——沒事,住了幾千年,也該換換口味了~大不了,到老師那裡去借住~
敖丙——你說吧~最好有用~
太上老君——這個主意肯定有用——負荊請罪~
敖丙——這...
太上老君——你想想,摩昂最氣不過的事情,是什麼?
敖丙——大概是我讓他痛心,我一意孤行吧~
太上老君——既然這些事情其實并不涉及敖家,隻是涉及你們彼此之間的一個兄弟情感,是不是你真誠地找他道個歉,讓他撒撒氣,這個事兒就算過了?你是他弟弟,他怎麼可能對你如何?再氣,是不是也覺得你是弟弟,他是可以原諒你的?他的香腺有問題,這也會造成他情緒的問題。很多時候,心裡憋着一口氣,就是容易生病。陪了師兄一年,你的醫理藥理還是會點了三~他把這個情緒的坎兒給過了,你們是不是就能把酒言歡了?他是不是就能夠給你想辦法搞定敖光了?就算他對敖光不算了解,但敖閏一定對敖光很了解。隻是,你現在是個成年的龍,你不能去直接跟敖閏搭線。加上男人思維和女人思維不一樣,你需要摩昂這個中間橋梁。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你需要摩昂的幫助。
敖丙——可...我...他是半純血的青龍...
太上老君——你這是怕疼啊?師兄看你開大的時候,那麼強勁地運功,好像也沒覺得經脈很疼嘛~
敖丙——師兄~
太上老君——師兄呢,也隻能幫你到這裡了~到底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你若是連摩昂都拿不下,就别想拿下敖光了~你都知道敖光跟昊天下棋,昊天差了半子。你覺得,面對一個心深如淵的男人,沒有一個和這個男人思維相近的人幫你,你能行?你要知道,你以前還能憑借着是敖光疼愛的唯一孩子占有一點優勢。但你現在是天族,你想想,這個事情該怎麼辦?他已經忘記你了~還有,摩昂對你的視而不見,對你的為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你回到東海很有可能面臨的情況?你若現在這些事情都解決不了,還不如回去陪老師算了~
八景宮,懸台。
太上老君直接斷了傳信。
玄都大法師一手托腮,靠着矮幾,頗有興趣地瞅着癱在搖椅上的太上老君:“瞧師尊說的這麼義正嚴詞的,可我怎麼感覺是師尊在報被怼的仇呢?”
伸手拿起瓜子,繼續磕。
太上老君橫人一眼——皮子癢了?
玄都大法師笑眯眯的:“難道不是麼?還什麼負荊請罪?這也過于明顯了哈~”
太上老君白了人一眼:“你這小鬼,要是懂為師的意思,就不會這麼說了~”
玄都大法師眼珠子一轉,十分疑惑啊:“師尊,我怎麼感覺你不太對勁啊?自從收下我開始,除了傳道受業發布任務,你十年說過的話,也沒今天那麼多啊~瞧你的樣子,也就是喜歡抱個龍崽子而已~不像是對他感興趣的樣子,你也不是個八卦的人啊~怎麼...”
眼睛一下明亮:“這是拿給道祖派任務了?”
又有點奇怪:“這種情感導師的事兒,難道不是道祖自己做更好嗎?他能随便壓這小龍崽子啊~”
太上老君一手枕在腦後,幽幽歎了口氣:“為師當年收下你,也不虧~至少腦子好用~”
看向遠處:“封神大業完成,老師就下令,各自回宮修煉,不能再出昊天那樣的岔子。如此一來,除了抱龍崽子,逗龍崽子,還能有什麼事情可幹?再說,我們的體内都被他種下了獨門的‘生死符’。老師說了,不能内鬥。若再繼續下去,‘生符’變‘死符’,他是天道,我們沒奈何。不八卦,能夠幹嘛?當然,這個‘生死符’的事情,是老師針對的截教和闡教。跟我們中立的人教沒關系。隻是擔心我們被迫或者主動的去站隊,所以還是要防一下。要是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元始肯定能夠和敖光下棋下的昏天黑地都欲罷不能。他們性情上還是比較相似的。這為了到底是該擇人而教,還是有教無類的紛争,元始和通天之間幾乎要成死敵。元始的算計那是密不透風,且他也性情強勢,定然以他的理念為尊。然而,通天卻很天真。就覺得很多事情就是元始跟他之間道個歉就算完了的事兒,結果卻搞出這麼一檔子事兒來。說不定的,還去找老師哭訴過。但這些事情,從來也不在老師的考慮範圍之内。老師要的就是一個動态平衡。今天寵一下這個,明天寵一下那個。讓人都覺得,老師最器重我,我有底氣跟對方剛。但實際上,這就是一個調節關系的手段而已。老師不希望我們之間産生嫌隙。因為天道要遵天庭,這是我們的時代在逐漸結束,煉氣士的時代在逐漸結束。然而,老師怎麼可能會把權力讓渡給昊天?這麼一個他座下的區區小童?所以,必然要想辦法牽制。敖光和敖丙就是最好的人選。且又剛好,天道是站在老師這邊的。這父子倆現在都是混元大羅金仙。加之特殊的功體,還有敖丙本身也是天道敕封的殺神,敖丙又去修補天道,成為天道。老師将其收到座下,隻要老師永遠都能壓敖丙一頭,那麼龍族的以強為尊,就是敖丙的桎梏。加上,殺神本來就缺乏愛這個東西。當殺神沒有的時候,就會像你看到的那個樣子,完全沒有感情,卻對所有他認為的對手有着極其強悍的弱點搜捕能力,勝利隻能在他的手中。但當有了愛,殺神就能收斂羽翼。所以,對他隻能是各種寵,各種捧在手心裡,各種愛他,否則,一旦讓殺神覺醒,那就是要天下大亂。光是老師寵,肯定不夠。我們現在這些閑人,也隻有跟着寵。但這些都還是比較小的。真正的關鍵,在敖光那裡。若說現在是敖光掌握着這天下,都不是誇張。敖光若愛他,他就可以乖乖地隻做一條小龍崽子,被敖光藏在龍身之下,享受敖光的所有疼寵。一旦敖光表現出冷淡,或者說非常不明顯的疏離,就要出事。本身敖丙作為純血白龍,又是個雙黃蛋,性情就應該和敖光一樣的情緒淡漠,冷靜堅定。隻是因為年紀小經曆淺,肯定還是有比較輕浮的時期。但是因為有了靈珠這個東西,他又是靈珠的轉世,就會出現那種雙面性情。在敖丙的身體裡,有一個阈值。沒到那個阈值的時候,他是敖丙,對你彬彬有禮,對你很好說話,愛害羞,親近的人面前還是個嘤嘤怪,是東海龍王的三太子。超過那個阈值,他是靈珠,管你是誰,死路一條。所以,對他隻能讓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個阈值之下。否則,就會是死路一條的後果。靈珠本來就是毫無感情的殺戮機器。但敖丙有七情六欲。這就是關鍵。或者換句話來說,在精神上,敖光是敖丙的刀鞘。在身體上,則相反。這是由他們龍族的規則來決定的。”
嘴角淺淡地勾勾:“元始和通天,都是不通人事的,一個性情強勢冷漠,一個熱烈天真,不懂情愛,不明醫藥,沒法來做這個事情~且本身兩者的理念不同,而敖丙又是個奇葩的類似半龍半人的情形,這事兒還隻有為師來辦~再言,申公豹的這個事情,也是其中的一個很大阻礙~元始和通天,都不可能沒有介懷~對敖丙,也不可能有為師這麼真心~申公豹本來就是元始的棋子,利用其工于心計,算計截教。而截教那邊,又因為申公豹受損嚴重。封神榜上,闡教隻上去了十一人,還包括敖丙這個被天道敕封的。敖丙曾經是申公豹的弟子,這其中的糾纏,甚是麻煩。元始善于去做面子功夫,但這真情實感麼...不好說。隻是從他對徒弟的選擇上來說,肯定還是青睐敖丙的。但敖丙是妖。而通天那邊麼,可能真心實意要比元始多一些。他本來就青睐妖族,加上敖丙确實比他手下那一幫子要厲害。算起來,是真的隻有我們人教才能真的平等地去對待他。敖丙現在這個情況,老師肯定也不便插手。因為老師也對情愛這樣一個小道,沒什麼關注,卻要去解決這倆的感情問題,不現實。”
語氣複雜:“不過,看好這龍崽子,也的确是老師發布的任務。老師已經明确給他說了,敖光對他的愛肯定不假,隻是因為敖光的性情很複雜,所以表現出來就很複雜。然而,這個龍崽子的年歲對于龍族來說,還太小。換算成人族的話,現在的敖光是五十多歲,而這個小龍崽子才十歲左右。你想想這個差距~無論是人生閱曆上的,還是别的方面,他都差了敖光太遠。在這種情況下,沒喝忘情水之前,他們本身具備血脈的羁絆和感情的基礎,還有身體上的糾纏。偶爾他踩踩男人的紅線,那都沒有問題,甚至來說,這可以給他們帶來更加深刻的糾纏。但現在,他們是獨立的兩個男人。該怎麼讓敖光對他感興趣?這就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現在是天族,他自己都知道以天族的身份回去東海的話,更麻煩。所以,需要以西海作為切入點。至少來說,敖閏如果對敖光說,這是你崽子,你之前把他交給申公豹帶回玉虛宮去修煉,隻是你忘了這個事兒。現在崽子出息了,封神登天了。敖光能夠信八分。但要是他自己直接大搖大擺地去,肯定跟現在在西海的情況一樣。王城都進不去。如果連王城都進不去,加上敖光那種非常宅的習慣,他該怎麼辦?人都見不到,還能指望産生聯系嗎?以西海為切入點,其實也是對他進東海的一次預演。因為摩昂是半純血青龍,還有四分之一白龍的血脈,本就十分兇悍,性情上,肯定也是嫉惡如仇的。隻是經過敖閏的雕琢,會相對來說把這個方面給調和一下。加上曾經的曆練,對家族成員的忠誠等等。敖丙去西海會遭遇一些冷遇,但這隻是摩昂本身性情造成的一個問題。就是俗稱的,氣不過。因為并不存在本質上的矛盾,這就是個很簡單的事情。更大程度上,就是小孩子鬧個脾氣。那麼,敖丙隻要順坡下驢,讓人把氣給撒了,事情也就解決了。隻是,怎麼撒氣,是一個技術活。現在,摩昂打不過敖丙。他倆來打一架肯定不行。關鍵是,就算勢均力敵,打完這一架,摩昂也不會覺得撒了氣。最後,會演化成不斷地互毆,導緻事情毫無進展。敖丙在得到龍珠那天,成就‘混元太極’那天,就已經比摩昂強了。否則,摩昂不可能對他行大禮。這是由龍族以強為尊決定的。現在自是不必說了。但摩昂是敖丙的哥哥。從家庭身份上來說,是敖丙的長輩。從更大的權力體系來說,敖丙是摩昂的君。從武力上來說,敖丙強于摩昂。如此,整體來說,抛開一些性情上的問題,敖丙都是強于摩昂的,是強者。隻是性情上而言,敖丙年紀還小,偏柔軟了一些。這個時候,他想要取得摩昂的原諒,就需要采取曾經敖光追姜氏的策略來做。即我是強者,權力之巅,富有四海,但我因為愛你,我可以抛棄強者的尊嚴,向你低頭。強者匍匐在弱者腳下,這對弱者來說,是相當大的誘惑,很難抵抗得住。否則的話,敖光追姜氏,不會非常輕易就能得手。姜氏是純血白龍,雖是雌龍,其性情的強勢,以及本身的能力也不遜于那些雄龍。但就因為如此,自然是死心塌地的。畢竟,敖光給了姜氏無比的榮耀,奢華的生活,尊貴的身份,還有一個丈夫能夠給妻子的愛,以及對孩子的愛。千金易得,真情難求。雖然那是敖光在平衡天道所做的規避鋒芒之舉。但也不得不承認,從姜氏的角度而言,當真是夢寐以求的一段姻緣。女子總希望丈夫位高權重,富可敵國,但卻從一而終,絕不拈花惹草,對她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飲,直到海枯石爛也深情不變。若是有了孩子,也對孩子包容,扶持,引導,成長。家庭和睦美滿。這些,敖光都做到了,還願意至少是在家庭的這個範圍,向她低頭。姜氏抵抗不了這樣的緻命誘惑。摩昂當然也一樣。因為這對于摩昂這麼一條雄龍來說,更會帶來無上的快感。而對于敖丙來說,這會釋放其内心的愧疚。這樣才能去解開彼此間關于敖丙一意孤行導緻家人傷心的這麼一個心結。解開了,這個事情才能算完結。敖閏在所有事情裡,都是一個極其善于隐身的角色。在這件事上,當然也是同樣的。摩昂會是台前唱戲的,而她則是後面看戲或者指點演戲的導演。因為在敖光和敖丙的這一段感情裡,她是最不好去插手的那個。她曾經也喜歡過敖光。當然,這是對強者的仰慕,也是對強者的認可。經過了那麼多的波折,這倆走在一起了,多少她若插手,是有些尴尬的。且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感情,與女人對男人的感情,那是完全不一樣的。男人和男人之間,因為不涉及生孩子這麼一個事情,感情上會相對純粹一些。而且,男人和男人之間,是能夠做到晚上你我翻雲覆雨,白天你我各自為王。而男人和女人之間,這就相當難了。相對來說,同性對同性的理解和支持,都是異性很難去具備和理解的。所以,這樣萌生的感情,也是以敖閏的眼光和經曆無法去覆蓋的。确實隻有靠摩昂了。摩昂的成長經曆和敖光差不多,所以就是一個相當好的人選。因為成長的經曆相似,生活的環境相似,接受的指導相似,就會演化類似的思維模式。這是他能夠幫助到敖丙的重要地方。其實,并不是敖丙受到申公豹的影響,喜歡單打獨鬥,而是殺神本來就是一人可抵千軍萬馬。所以,殺神是真的孤膽英雄。同樣是低頭這麼個事兒,因為摩昂是個男子,本來就是在權力中心打轉轉的。對于這樣的策略,當然知道。但是,他也會去接受。這是血脈之中的以強為尊決定的。所以,在這個事情上,幾乎湊齊天時地利人和。摩昂有氣,敖丙權重。摩昂需要撒氣,敖丙需要道歉。從而促使兩者的合作。而且,在這個撒氣的事情上,縱然敖閏也有氣,都隻能讓摩昂以一個哥哥的身份來做。否則,敖閏出面的話,這就會是天族和海族之間的矛盾了。當初,敖光就是通過摩昂來将豹子體的敖丙,變作龍體的敖丙。這是一種特殊的辦法,叫做移花接木。敖光的年紀和閱曆是敖丙的五倍。這個跨度和差距實在太大。加上敖光身上身份多重,龍族的族長,龍族的最大王,海族的王,父親等等。這麼複雜的身份讓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帶有好幾層的意思。所以,要去糾正敖丙的豹子體,就是一個很難的事情。因為這個時候敖丙需要的是純粹一個雄龍的指引。而現在,也需要用移花接木的辦法,去嫁接年輕版的敖光和現在這個敖光。摩昂的經曆與敖光相似,又是一條雄龍,政治眼光和政治格局也十分的相似。思維模式,肯定有一些差别。大概相當于曾經年輕時敖光具備的聰明但不智慧的狀況。敖丙需要通過摩昂去窺見年輕時候的敖光是個什麼樣,再真的依照這麼一個路徑,慢慢去窺見現在的敖光是個什麼樣。這樣,他對敖光的了解和理解會更多,從而才能促使他真正成熟地去愛這麼一個愛人,而不是還把他放在以前的那麼一個是敖光兒子的前提之下。這樣的愛,是不對等的,也長久不了。而我們要的是長久。或者這樣來說,同樣的負荊請罪,摩昂要對敖丙動手,那麼就會是一個單純的動手。而敖光的話,則會變成父親教訓兒子以及撒氣,還有對愛人的不信任等等上來。所以,需要的就是這麼一個角色的轉換和跳闆尋找。”
玄都大法師眼珠子亂轉,耳朵燒得滾燙。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一下站起來:“那個徒兒想起來,丹房還沒整理,先走一步~”
匆匆而腳步略有淩亂地離去。
太上老君看向方才玄都大法師坐過的位置。
眉毛一挑。
***
敖丙透過窗戶,看向遠處,心下也在考慮着太上老君的建議。
現在這個情況,确實是有些麻煩。
縱然太上老君分析的都對,但正經八百要來跨出這一步的是他,且他覺得,太上老君對摩昂的性情不那麼了解,這麼一個方案成功的可能性他是沒法去估量的。
畢竟,按照他那些做法,幾乎跟當初他自己估測的一樣,摩昂隻是放狠話,真的叫以禮相待了,若當真放棄禮節的話,他這會兒肯定在刑部了。
縱然他現在的身份是天族,但他要回來,就必須要認敖家的宗法。否則...
敖丙搓了把臉。
他當時到底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真的是瘋了吧?
确實跟太上老君說的一樣,事情做絕了,當真四面楚歌的就是自己。
這...
敖丙着實感到憂愁。
想了想,還是打算出去轉轉,這屋子裡也太悶了些。
然而,一出門,就因為他身上的天族氣息,到處都是隐晦的異樣目光,戳得他渾身上下都難受。
還是隻得縮回客棧裡,至少沒有那些目光。
***
摩昂好生休息了一番,一覺醒來,卻見得敖烈在他寝殿,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之前特意培育而出的透明水草紋珍珠。
掀開被子,把腳放下,奇道:“你怎麼在這兒?”
敖烈随意地将珠子放下:“我是替你父親來看着你的,他這會兒在休息。他擔心你。”
摩昂微微别過眼去:“這...還麻煩到父親了...當真不該...昨天我...”
敖烈雙手按住膝蓋:“聽那些宮人說,捏碎了五百多個杯子,還罵了無數的髒話,你父親都聽得面色發白了。”
摩昂低下頭,把臉埋在雙掌之中:“我...”
敖烈并不奇怪:“能讓你情緒起伏如此之大的,應該是他回來了吧?”
摩昂悶悶的:“嗯~”
敖烈窩進椅子深處,雙手也搭在扶手上:“他回來就回來呗~你不是也猜到他做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是為了封神榜嗎?據我猜測,大伯應該更是一早就知道封神榜的事情了。因為他那種不太正常的情況,無論太乙還是申公豹,肯定跟大伯交代過什麼。再說,這一開始,太乙護送靈珠和魔丸的時候,天尊要閉關的原因也是封神榜。大概從那個時候開始,有些事情就是肯定的了。他如果真的是封神榜的命定之人,有這樣的選擇,或者說他自己推演到這樣的做法去做,也不值得奇怪,不是嗎?他從來都是那個單打獨鬥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非要讓他來依靠家裡的人,這真的不現實~你看看,他是怎麼一個人橫掃東海的?他跟大伯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樣兒~一人就能橫掃千軍萬馬~你何必庸人自擾?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那個香腺還要不要了?”
摩昂遲緩地歎了口氣:“...你不知道,自從被那兩位指使去跟他深入接觸開始,我就發覺,我跟他之間的因果越纏越多,越纏越多,根本都要分不開了。加上這香腺又壞了,真的是所有的情緒起伏,都被他給鎖定了。我也不想這樣,但真的是...大概這就是孽緣~一旦開始,根本停不下來~”
敖烈搖搖頭:“你若是這樣,以後還怎麼誕下子嗣?你這正宮到現在還沒立呢!我都去内務府查過你的侍寝記錄了。确實是自從你跟他深入接觸開始,你這空白的地方就很多了。那個玉兒雖然是母王安排給你演戲的,但你也就寵幸過一兩次的樣子。回來了,也不理人家。依我看,你應該很中意她才對啊~你這樣,說實話,很危險~”
摩昂苦笑:“一直都在病中,我去寵幸誰?也不怕把病氣過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