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沈氏有孕了,皇帝怕她複寵後,繼續争儲,要打壓二皇子,才打算将他封王,遷出大明宮,但是這事和韶南有什麼關系?二皇子十四歲了,現在封王不算太早,但是韶南才十歲呢,有必要這麼早封王嗎?
楚王趙王?
虧皇帝想得出!
她收到沈氏有孕的消息,都沒現在這麼惱火。
她在宮裡有心腹,但是這事,她沒法随意和人商量,唯一可以商量的人是她的兄弟承恩侯,不過不年不節的,承恩侯沒得皇帝恩準,沒法進宮來見她,她最多召見一下承恩侯府的女眷。
隻是這件事,托人傳話不妥,落于紙面更是不行,想到這裡,她更加惱火了。
皇後這裡,沒覺得這是喜事,沈貴妃那裡,當然更不會覺得這是喜事。
沈貴妃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喝補湯,她愣了半晌,越想越氣,直接把湯碗砸到了地上。
“貴妃,您不能這麼任性。”侍立在旁的管事嬷嬷見狀,說她了,“您現在懷着龍子,心态一定要平和,不能大起大落,否則對身體不好,補品也要好好吃,不能由着性子,想不吃就不吃。”
嬷嬷讓人再盛了一碗湯過來,親手端到沈貴妃面前,請她吃。
“嬷嬷,我剛才是不小心手滑了,不是故意的。”這是皇帝派過來的人,沈貴妃不敢和她較勁,隻能端起碗,繼續喝湯,不過她心裡更難受了。
皇帝這是讓人服侍她嗎?這是找人來管着她吧。
不過她自家知自家事,她現在是仗着肚子裡的龍子,才能複寵,嬷嬷們就算管得太多,她不但不能和她們對着幹,還得誇她們管得好,否則龍子真有什麼不妥,有她哭的時候。
上午,皇帝派了幾名老成的嬷嬷過來服侍她,她還覺得皇帝心裡有她,很高興,到了此時,她才明白,皇帝就是特别狠心。
說什麼封王,不過是個借口。韶安才十四歲,這麼小,皇帝怎麼忍心這麼早就把他遷出宮去?
二皇子下了學,回到宮裡,知道了這事,也是特别難受。
“阿娘,阿耶也太……聖明了吧。”他想說皇帝偏心,最後還是沒敢說,阿娘這裡有皇帝派過來的管事嬷嬷,雖說此時不在阿娘跟前,他也不敢亂說話,否則傳到皇帝耳朵裡,沒他好果子吃,不過他語氣裡的怨氣,是人都聽得出來。
太子要是真好到他隻能仰望,或許他也沒這麼多不甘心。但是皇後明明沒有阿娘受寵愛,太子明明沒有比他更好,太子唯一的長處就是比他年長,阿耶卻事事偏心太子,未免太不公平了。
“這事鬧沒用,繼續鬧,你阿耶恐怕會提前讓你就封地,日子還長着呢,沒必要争一時之長短。哼,就算封王了又如何?”沈貴妃也怕隔牆有耳,低聲說道。
“阿娘,那我們該如何應對?”二皇子請教。
“太子孝順,你就更孝順,好像誰不會孝順似的。”沈貴妃支招。
“兒明白了。”
皇帝晚膳前來了宣微殿,沈貴妃和二皇子像沒事人似的,陪着皇帝用晚膳,始終有說有笑,就好像皇帝這一個多月的冷落不存在似的。
皇帝看着他們,沒多說什麼,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皇帝要将兩位皇子封王遷入入苑坊,這事随着紫宸殿議事的大臣們出宮,很快傳到了宮外。皇後的娘家,承恩侯府,當然也知道了此事。
“阿耶,陛下要把二皇子遷出宮去,很正常,但是為什麼連帶三皇子也得遷?”承恩侯世子王玠想不通這事,問承恩侯。
承恩侯王粟,是皇後的兄長,他沒和兒子說,皇帝為何要這麼做,隻回了句:“君心難測。”
王玠沒法說話了。
王粟默想片刻,又問兒子:“你最近和劉道長有聯系嗎?”
“劉道長?”王玠乍聽這個名字,有些迷糊,轉念一想,他才想起劉道長是誰。
太子去歲末得了夜驚之症,吃不好睡不好,皇帝找了很多人給太子看病,卻無濟于事,承恩侯就讓他留意着,有沒有高人,好獻給太子,去了太子的病根。
他偶然聽人說,劉道長是位高人,就把劉道長引薦給了太子。
後來他聽說劉道長是位制香高手,獻上的香很好用,獲得了太子的歡心,被留在太子身邊侍奉太子了。
“有幾個月沒見了。”
“最近和他多走動走動。”王粟吩咐道。
“是。”王玠應了聲是,心中卻有些奇怪。
承恩侯府是皇後娘家,太子外家,亦是三皇子外家,就算劉道長在太子面前得了臉面,他也沒必要去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