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慈濟寺的冰層宛如一塊巨大的青灰色琉璃,在黯淡的光線中泛着幽冷的青灰,那色澤仿佛是歲月沉澱下的憂郁。
冰面摸上去光滑而冰冷,寒意順着指尖直沁骨髓。
馬芷瑤俯身查看狼頭紋腳印時,耳邊傳來柳如煙提着燈籠從回廊疾步而來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急促而慌亂,“啪嗒啪嗒”地敲擊在石闆路上。
“趙家别院的地窖是空的——官銀兩個時辰前轉移了。”柳如煙喘着粗氣,聲音中帶着一絲焦急。
禅房木門在靜谧的氛圍中“吱呀作響”,如同一個蒼老的歎息。
神秘僧人握着念珠的手突然崩裂青筋,他的指節泛白,骨節分明,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檀越可曾見過子時三刻的護城河?”他的聲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從幽深的古井中傳來。
他蘸着茶湯在案幾畫出血色八卦,那茶湯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帶着一絲苦澀。
“月滿則虧時,朱雀橋下埋着北狄祭司的詛咒之物。”
王逸塵将金箔按在八卦坤位,瞬間,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圖案突然滲出黑霧,那黑霧如鬼魅般扭曲、翻滾,帶着一股邪惡的氣息。
僧人袈裟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它。
“破此局需活人祭陣,施主舍得二十年陽壽?”
“取我四十年亦可。”馬芷瑤咬着牙,扯斷頸間玉墜,那玉墜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溫潤的光澤,這是原主及笄禮所得,承載着往昔的記憶。
王逸塵的官印重重壓在離位,發出“哐當”一聲悶響,“算上王某的。”
五更梆子響過三聲,那清脆的梆子聲在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
柳如煙帶着三百江湖客突襲朱雀橋,他們的腳步聲如同悶雷般在地面上滾動。
漕幫漢子鑿開冰面時,“咔嚓”聲回蕩在空氣中,冰屑飛濺,如同細碎的水晶。
十二輛黑篷馬車正從東市疾馳而出,馬蹄聲“哒哒哒”地響着,車輪滾滾,揚起一片塵土。
車轅上綁着的孩童哭聲劃破黎明的寂靜,那哭聲尖銳而凄慘,讓人聽了心生憐憫。
巡防營士兵的刀尖開始顫抖,發出細微的“嗡嗡”聲。
“那是趙承德庶孫!”禮部老主事突然撞向運糧車,他的身體與馬車碰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馬芷瑤抓起兩袋石灰粉抛向空中,石灰粉在空中彌漫開來,如同一團白色的煙霧,嗆得人鼻子發癢。
趁亂,她割斷第三輛馬車的缰繩,那缰繩斷裂的聲音清脆而決絕。
裝着北狄彎刀的草料包散落瞬間,二十名乞兒突然敲響銅盆高喊:“走水了!”銅盆的敲擊聲“當當當”地響成一片,震得人耳朵生疼。
皇城鐘樓傳來三長兩短的鐘聲,鐘聲悠揚而深沉,仿佛在訴說着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王逸塵舉起虎符時,發現守備軍左翼竟配着突厥制式的箭囊。
他眉頭緊皺,心中閃過一絲疑慮。
他反手将令旗擲給親衛:“換西南大營的弩手上城牆。”原來,西南大營的弩手曾在多次戰役中表現出極高的忠誠度和精湛的技藝,他們與突厥向來敵對,此次換他們上城牆,正是為了應對這暗藏的危機。
馬芷瑤這邊已殺紅眼,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決然,手中的刀揮舞得虎虎生風,刀風呼嘯,帶着一股淩厲的氣勢。
當她第三次割斷偷襲者的腕帶,終于看清敵人袖口都繡着銀線狼毛,那銀線在月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
假意敗退引着追兵闖入死胡同,牆頭突然倒下十幾桶桐油——這是昨夜讓鐵匠鋪緊急熔化的蠟燭。
桐油倒下的聲音“嘩啦嘩啦”地響着,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
“放箭!”藏在民房屋頂的柳如煙抛出火折子,火折子燃燒的“滋滋”聲和火焰燃燒的“呼呼”聲交織在一起。
當第七個狼紋刺客在火焰中化為焦炭,馬芷瑤突然瞥見茶樓二層有銅鏡反光。
原來,之前曾有情報傳來,軍械庫附近有特殊的反光物,馬芷瑤憑借着敏銳的觀察力,瞬間判斷出那是軍械庫的方向。
“那是軍械庫的方向!”她踩着未燃盡的梁木躍上屋檐,梁木在她的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三十個蒙面人正在撬動封存火炮的銅鎖,“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領頭者握着半塊虎符,赫然是兵部失蹤半月的李侍郎。
守庫老兵突然敲響銅鑼,銅鑼聲“當當當”地響個不停。
二十幾個抱着酒壇的胡商從街角沖出,将烈酒潑在蒙面人腳邊,酒液流淌的聲音“潺潺”作響。
馬芷瑤趁機奪過火把擲向酒潭,“轟”的一聲,爆燃的火焰瞬間升騰起來,熱浪撲面而來,烤得人皮膚生疼。
李侍郎的調兵文書化作飛灰,在火焰中翩翩起舞。
暮色再臨時,王逸塵的親衛送來染血的玉珏。
那玉珏上的血迹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刺眼,散發着一股血腥的氣息。
馬芷瑤在城南糧倉頂棚找到最後三個刺客時,發現他們脖頸都刺着趙氏宗族的梅花印。
正要揮刀逼問,西北角突然升起紫色狼煙——那是約定好的收網信号。
紫色的煙霧在暮色中升騰,如同一條詭異的巨龍。
護城河的冰面映着沖天火光,那火光将冰面映得通紅,仿佛是一片燃燒的血海。
王逸塵的玄甲衛正在清點俘虜,他們的铠甲在火光下閃爍着冰冷的光。
當第十箱密信從冰層下打撈出來,皇宮方向傳來九聲鐘鳴,鐘聲震得人耳膜生疼,驚起滿城寒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