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底層壓着張薄紙，墨迹暈染了北狄國書拓印的花押，那花押模糊而神秘。

老太監沒看見陛下瞬間收緊的手指，更不知曉那花押與馬家地窖挖出的銅鈴紋路，在暗格裡拼成了完整的西戎王印。

卯時初刻，當第一縷光穿透太廟飛檐，陽光灑在身上，帶着一絲清新的氣息，馬家祠堂的殘香突然迸出火星，那火星閃爍着，仿佛是希望的火種。

馬芷瑤看着族譜上新添的朱批，聽見宮門方向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那是王逸塵的玄甲衛在清查十六年前兵部歸檔的軍機圖，那馬蹄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誰也沒注意到禦史府後門的青布小轎。

轎簾垂下前，胡禦史瞥見角門處閃過半張蒙着藍紗的臉，那人耳垂墜着的銅鈴，正與他袖中密信的火漆印紋絲合縫，那銅鈴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卯時三刻的朝會上，胡禦史的黨羽将鎏金木匣摔在殿前，那鎏金木匣碰撞地面的聲音格外響亮。

雕着狴犴紋的玉鎮紙滾到馬芷瑤腳邊，碎成三截，那碎玉的棱角在陽光下閃爍着。"馬家進獻前朝金錯刀，分明是要效仿董卓進京！"禮部侍郎的唾沫星子濺在笏闆上，那唾沫的聲音和味道讓人感到厭惡。

馬芷瑤用鞋尖撥開碎玉："大人在太常寺任職七年，竟不識太祖年間鑄造的吉金紋？"她從袖中抖出半張泛黃圖冊，那圖冊紙張的陳舊味道撲面而來。"不如讓鴻胪寺丞講講，北狄使團為何願用十車戰馬換這把生鏽的刀？"

争執聲被皇帝摔斷的玉帶鈎截斷，那玉帶鈎斷裂的聲音清脆而刺耳。

年輕的帝王摩挲着虎符缺口，目光掃過馬父甲胄下的舊傷，那舊傷仿佛在訴說着曾經的榮耀與滄桑。

當值太監突然捧着漆盤疾步進殿，盤中呈着昨夜從禦史府暗格搜出的西戎密信，那密信散發着一股神秘的氣息。

"查案的事交給刑部。"皇帝用染了朱砂的指甲劃開信封，那指甲劃過信封的聲音細微而清晰。"既然諸位愛卿對馬家忠心存疑——"他忽然将密信甩向胡禦史，"明日北狄使團要驗看太祖賜的八駿圖，馬卿可願去文淵閣尋來？"

馬芷瑤按住父親顫抖的手腕："臣女願往。"

退朝時王逸塵在漢白玉階前攔住她，掌心的血泡在官服袖口洇出暗痕，那血泡的疼痛讓他微微皺眉。"八駿圖在永昌二十三年随先帝入陵，如今存世的隻有半幅摹本。"他壓低聲音，"剩下半幅當年被西戎細作撕毀......"

"撕毀的殘片鑲在銅鈴裡。"馬芷瑤從荷包摸出半枚鈴舌，鏽迹間依稀可見奔馬的後蹄，那鏽迹的粗糙觸感從指尖傳來。"昨夜清點地窖時發現的。"

日影西斜時，陽光變得溫暖而柔和，馬府正廳已擺開十二箱典籍，那典籍散發着陳舊的紙張味道。

馬父翻着泛黃的守陵錄，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那咳嗽聲在寂靜的廳内回蕩。"當年護靈隊伍在落鷹峽遇襲，八駿圖殘片被風吹散在山谷......"

"北狄人隻給三日。"老仆抖開落滿灰塵的輿圖，枯指點着峽谷深處的标記，那輿圖紙張的脆裂聲和灰塵的味道讓人感到壓抑。"從這裡到落鷹峽，快馬也要兩日。"

馬芷瑤将銅鈴殘片按在圖紙缺口："王大人午時送來份抄本，說樞密院存檔顯示，當年西戎人把搶到的殘片埋作路标。"她突然用銀簪挑開鈴舌暗槽，那銀簪挑開暗槽的聲音清脆而利落。"而這些銅鈴裡嵌着磁石。"

寅時的梆子驚飛檐下寒鴉，那寒鴉的叫聲在夜空中顯得格外凄涼。

馬家女眷們拆解着二十八枚銅鈴，将磁石碎片拼成巴掌大的圓盤，那磁石相互碰撞的聲音清脆而有節奏。

馬芷瑤把磁盤浸入水銀，看指針顫巍巍指向西北，那指針晃動的聲音細微而神秘。

"當年祖父在落鷹峽布過磁石陣。"馬父突然握緊輿圖，那輿圖在手中發出輕微的褶皺聲。"若是能找到陣眼......"

晨霧未散時，霧氣彌漫，帶着一絲潮濕的氣息，馬府已派出三路家丁。

馬芷瑤将磁盤系在信鴿腿上，看它朝落鷹峽方向振翅而去，那信鴿撲騰翅膀的聲音在晨霧中漸漸遠去。

王逸塵派來的玄甲衛正在角門待命，铠甲上還凝着夜露，那夜露的冰冷觸感從铠甲上傳來。

日上三竿，當北狄使臣在鴻胪寺敲響金杯，那金杯的聲音清脆而響亮，馬家老仆突然抱着褪色的錦盒沖進文淵閣。

馬芷瑤展開拼湊的八駿圖摹本，殘缺處用磁粉描出若隐若現的馬鬃，那磁粉的細膩觸感從指尖傳來。

"不夠。"她扯斷三根發絲浸入水銀，看它們在圖紙上聚成奇異的紋路，那發絲在水銀中晃動的聲音細微而奇妙。"當年西戎人搶走的殘片上，應當塗過狼血。"

院中古柏突然無風自動，系着磁石的風筝線發出蜂鳴，那蜂鳴聲尖銳而刺耳。

馬芷瑤望向西南天空漸近的黑點，信鴿腿上綁着的布條正滲出暗紅，那暗紅的血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