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裡,青銅獸爐中升騰起袅袅青煙,那青煙如輕紗般緩緩飄散,帶着淡淡的熏香氣息,彌漫在整個空間。
八百裡加急的羊皮卷平整地鋪展在紫檀案幾上,案幾的紋理細膩,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着淡淡的光澤。
皇帝端坐在上位,指尖有節奏地叩着狼頭圖騰的暗紋,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跪了滿地的文武百官,威嚴地說道:"潼關守将昨夜暴斃,突厥狼騎已越過冰河。"那聲音洪亮而低沉,仿佛帶着一種無形的壓力。
兵部尚書膝行兩步,身體微微顫抖,急切地說道:"啟禀陛下,王侍郎改良的震天雷......"
"臣請命。"王逸塵向前一步,腰間的玉佩撞在青磚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驚得陳禦史袖中碎瓷又落了兩片,那碎瓷落地的聲音格外刺耳。"火藥改良後射程已達三百步,隻需半月......"
"半月足夠突厥人燒光河套糧倉!"馬芷瑤突然出聲,聲音清脆而堅定。
她身着鴉青裙裾,裙裾随風飄動,掠過朱紅梁柱,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臣女願押送現有火藥先行馳援。"她清晰感受到背後刺來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轉頭一看,禮部侍郎的笏闆正在微微發抖。
老禦史顫巍巍舉起笏闆,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朝開國百二十載,從未有女子......"
"永平三年,突厥細作混入潼關。"王逸塵解下腰間震天雷模型,機括轉動聲清脆悅耳,壓住了窗外的鴉鳴。
硫磺粉末從他指縫漏在青磚上,那粉末如細沙般緩緩落下,拼出與羊皮卷末端相同的狼頭。
皇帝忽然擡手,鎏金護甲刮過羊皮卷,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馬卿咳嗽可好些了?"
馬芷瑤掌心沁出冷汗,父親帕角的星宿暗紋在眼前晃動,她仿佛能感覺到那暗紋的紋路。"家父舊傷已用艾灸鎮住,願獻出府中二十匹戰馬。"她聽見王逸塵的佩劍輕響,那聲音如同熟悉的旋律,那是他們在地宮發現星圖時約定的暗号。
日影西斜時,玄武門正緩緩落下,沉重的關門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
馬芷瑤攥着虎符轉身,迎面撞見王逸塵正在數朱雀橋頭的冰棱。
冰棱在陽光下閃爍着晶瑩的光芒,每融化一根,便少半個時辰籌備。
"商行閉門三日。"王逸塵将凍硬的絹布遞給她,那絹布冰冷而僵硬。
上面朱砂标記的糧倉半數畫了紅叉,"說是要等春分祭神。"
馬府正廳卻燈火通明,溫暖的光線透過窗戶灑在雪地上。
馬父推開藥碗,将星宿暗紋的帕子覆在沙盤上,那帕子的質地柔軟而細膩。"當年你祖父帶着商隊穿越突厥草原,靠的可不是官憑。"他枯瘦的手指停在潼關東南角,"有些朋友不認虎符,隻認故人。"
三更梆子響時,那聲音清脆而悠遠,馬芷瑤踩着冰碴推開西廂房,冰碴在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三十箱火藥整齊碼在牆角,箱蓋上還沾着地宮裡的青苔,那青苔散發着潮濕的氣息。
她突然盯着其中某個褪色的"叁"字,那字迹有些模糊,仿佛在訴說着過去的故事。
那是上元節燈市裡,某個賣爆竹的胡商特意用朱砂描過的編号。
朱雀橋頭的薄冰映着第一縷晨光,那冰面光滑如鏡,反射出金色的光芒。
馬芷瑤将褪色的木箱編号謄在絹布上,筆在絹布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市集方向傳來駝鈴,那鈴聲清脆悅耳,某個裹着狐裘的身影正掀開"崔記爆竹"的藍布門簾。
晨霧未散時,馬芷瑤的馬車碾過朱雀橋薄冰,車輪與冰面摩擦,發出沉悶的聲音。
她從袖中摸出半枚銅錢,那銅錢冰冷而粗糙,青鏽間隐約可見"崔"字刻痕——這是祖父臨終前塞進她襁褓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