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正時分,胡妪茶鋪後院的驢車轍印還沾着露水,露水在月光下閃爍着晶瑩的光。
馬芷瑤用火折子照亮陶甕内壁,火折子燃燒發出“噗噗”聲,金粉勾勒的蓮花紋路在甕底結成蛛網狀暗紋。
王逸塵的劍尖挑開牆角稻草堆,稻草被挑動發出“沙沙”聲,半塊沾着茶漬的木牌滾落出來,正面赫然刻着"滄州漕運"的陰文。
"三年前滄州堤壩坍塌案的主犯,用的就是這種樟木腰牌。"馬芷瑤的銀步搖擦過王逸塵肩頭,發出輕微的聲響,蠟衣米珠從簪頭暗槽滾進他掌心。"讓暗衛圍住東市所有牲畜棚,木牌背面浸過桐油,遇熱會顯......"
戌時的更鼓突然被馬蹄聲踏碎,馬蹄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茶鋪前門轟然洞開,門撞擊牆壁發出巨大的聲響,二十名黑甲衛持弩破窗而入,窗戶破碎的聲音在夜裡格外刺耳。
櫃台後正在研磨茶磚的駝背夥計猛地掀翻銅秤,秤砣砸在青磚地上迸出火星,秤砣與地面碰撞發出巨響,竟是用西域玄鐵打造的暗器。
"留活口!"王逸塵的劍鞘擊飛三枚鐵蒺藜,劍鞘與鐵蒺藜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馬芷瑤扯下腰間香囊抛向半空,香囊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遇風即燃的磷粉瞬間照亮房梁橫木,磷粉燃燒發出“呼呼”聲。
蜷縮在鬥拱間的灰衣人慌忙擡手遮擋強光,腕間蛇形刺青在磷火中扭曲如活物。
"是南疆死士!"暗衛首領的刀鋒抵住灰衣人喉頭,刀鋒與喉頭接觸,帶着一絲寒意。"三年前滄州案發時,漕運衙門的通緝令上......"
瓦片碎裂聲突然從屋頂炸響,瓦片掉落的聲音在夜裡格外驚悚。
馬芷瑤轉頭望去,隻見茶櫃暗格中騰起紫色煙霧,煙霧帶着刺鼻的氣味,王逸塵的披風卷住她急退三步,披風在空氣中擺動發出聲響。
煙霧散盡時,櫃台下露出半截密道,青石台階上灑落着新鮮的血迹,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
密道盡頭的暗室裡堆着七口樟木箱。
馬芷瑤用銅簪挑開箱蓋,箱蓋被挑開發出“嘎吱”聲,數十封蓋着戶部水印的信箋傾瀉而出,信箋飄落的聲音仿佛是秘密的低語,落款處竟都按着王逸塵的私章。
最底層的鐵匣裡躺着半塊虎符,斷裂處還粘着未幹透的魚膠,魚膠散發着淡淡的腥味。
"這些私章印泥摻了遼東朱砂。"王逸塵掰碎信箋邊緣,信箋被掰碎發出“嘶嘶”聲,"去年冬月聖上賜的貢品,當時全收在......"
梆子聲驟停在西市鼓樓,寂靜突然降臨。
暗衛捧着帶血的包袱沖進來,裡面裹着茶館老闆的灰鼠皮襖,前襟用金粉畫着朵并蒂蓮。
馬芷瑤扯開夾層,夾層被扯開發出“呲啦”聲,褪色的平安扣當啷落地,平安扣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與她父親今晨給的信物竟是一對。
五更天的宮牆泛着青灰色,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肅穆。
馬芷瑤盯着轎簾外晃動的琉璃燈,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袖袋裡的蠟丸,蠟丸在袖袋裡滾動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是暗衛從密道夾牆裡搜出的,掰開後露出半張漕運路線圖,墨迹沿着茶漬洇開,最終指向禦馬監的草料倉。
王逸塵忽然按住她顫抖的手,手與手接觸,傳遞着溫暖。
轎外傳來羽林衛更換腰牌的金屬碰撞聲,朱雀門前的青石闆路比平日多出三道車轍,車轍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引路太監提着六角宮燈拐進偏殿夾道時,宮燈的燈光在夜中搖曳。
馬芷瑤瞥見武英殿廊下閃過半截杏黃衣角——那是隻有親王儀仗才能用的流蘇穗子。
紫宸殿的蟠龍柱上新添了十二盞青銅燈。
皇帝握着拆信刀劃開蠟封,拆信刀與蠟封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刀刃突然停在半空。
燈影搖晃間,馬芷瑤看見禦案上的密折匣開着條細縫,露出半片染着茶漬的桑皮紙——與他們昨夜在茶鋪暗格發現的信紙質地相同。
"逸塵可知這青銅燈芯為何要用南海砗磲粉浸泡?"皇帝突然轉身,龍紋袍角掃落案頭鎮紙,鎮紙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
王逸塵的官靴碾過滾到腳邊的和田玉貔貅,靴子與貔貅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聽見背後傳來細微的機括轉動聲。
馬芷瑤的銀镯突然撞在香爐上,銀镯與香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清脆聲響中,她看見丹陛下金磚的蓮花紋正在緩慢移位,三日前見過的那個老禦史捧着笏闆從屏風後轉出,绯色官服下隐約露出杏黃襯裡。
辰時的鐘聲撞碎殿内死寂,鐘聲在殿内回蕩。
當值太監捧着鎏金托盤碎步進殿,托盤與太監的腳步發出輕微的聲響,盤中呈着沾滿泥污的戶部契書——正是昨夜從密道樟木箱裡起獲的"罪證"。
皇帝用拆信刀挑起契書,刀尖突然刺向契書邊角的蓮花水印,那裡本該蓋着戶部朱印的位置,此刻卻顯出半枚虎符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