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塵的靴底重重地碾碎玉貔貅迸濺的碎屑,那清脆的“咔嚓”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刺耳,喉結滾動間敏銳地捕捉到馬芷瑤銀镯撞擊香爐那清脆且有節奏的暗号,宛如夜空中突然劃過的一道獨特音符。
丹陛下蓮花紋金磚已錯開三寸,露出底下玄鐵鑄造的機簧鎖——與三日前禦史台密檔中消失的城防圖如出一轍。
此時,那玄鐵機簧鎖在昏黃的燭光下散發着幽冷的光澤,仿佛隐藏着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
"南海砗磲遇麝香則化。"王逸塵攏袖拾起滾落的和田玉鎮紙,溫潤的白玉映得他眉眼愈發清冷,那白玉觸手冰涼,絲絲涼意順着指尖蔓延開來,"陛下熏的是龍涎香。"
鎏金托盤當啷墜地,清脆的聲響打破了片刻的甯靜,當值太監撲跪着去抓飄落的契書,他慌亂的動作帶起一陣細微的風聲。
皇帝突然輕笑出聲,拆信刀尖挑着那張僞造的戶部文書,燭火搖曳,映出虎符壓痕裡細微的銀絲紋——正是王逸塵半月前呈上的新鑄官銀防僞标記。
那燭火跳動的光影在文書上閃爍,仿佛在訴說着一段神秘的故事。
"茶漬桑皮紙配南海砗磲燈。"馬芷瑤借着整理鬓發的動作,将銀镯暗格裡的半片密信塞進香爐灰燼,那灰燼觸感溫熱且細膩,"倒像是西郊茶鋪掌櫃最愛用的滇紅。"
三更梆子響過第七聲時,那沉悶的梆子聲在夜空中回蕩,暗衛的鴿哨驚飛了護城河畔的夜鸮,夜鸮尖銳的叫聲劃破了夜空的寂靜。
馬芷瑤攥着從香爐灰裡拓印的茶漬紋路,指尖輕輕劃過城防圖上新添的朱砂标記——正是三年前茶稅改制時荒廢的官驿舊址。
那茶漬紋路摸上去有些粗糙,而朱砂标記鮮豔奪目,仿佛在指引着他們揭開真相的方向。
五日後暴雨傾盆,密集的雨點打在地上濺起無數水花,山谷裂縫滲出的硫磺味刺鼻難聞,混着陳茶那淡淡的、略帶苦澀的氣息。
王逸塵抹開岩壁上凝結的硝石粉末,那硝石粉末觸感粗糙且幹燥,玄鐵令牌卡進石縫的刹那,整片山壁轟然洞開,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耳朵生疼。
三百精兵手腕系着的辟毒香囊,散發着淡淡的草藥香氣,正是按馬芷瑤從禦藥房謄抄的古方連夜縫制。
"茶能明目,亦能障目。"茶館老闆捏碎掌心的武夷岩茶,那茶葉破碎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紫砂碎片割破他眼尾猙獰的舊疤,"就像姑娘以為換了銀镯裡的磁石,就找得到這暗窯?"
馬芷瑤旋開銀镯第七枚纏枝紋,淬毒銀針擦着對方耳畔沒入岩壁,銀針射出時帶着輕微的破空聲。
爆開的毒煙裡,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王逸塵的劍鋒已挑開密室暗門,二十箱貼着戶部封條的樟木箱赫然在目,箱蓋上茶漬浸透的桑皮紙還沾着禦書房特有的龍涎香灰。
那龍涎香灰輕輕一吹,便如細小的粉塵般飄散開來。
寅時末的梆子撞上兵刃相交聲,那聲音雜亂而激烈,山谷回蕩着鐵索斷裂的轟鳴,仿佛整個山谷都在顫抖。
馬芷瑤拽斷茶館老闆脖頸上的玄鐵鑰匙時,王逸塵正将最後一枚火雷埋進暗河閘口。
沖天水柱裹挾着硫磺碎石噴湧而出,那巨大的沖擊力震得地面都在搖晃,将那些仿造戶部文書的雕版沖成碎片。
七日後大朝會,朱雀門外擠滿了嗅到風聲的茶商,他們的議論聲嗡嗡作響,仿佛一群忙碌的蜜蜂。
馬芷瑤跪接聖旨時,瞥見老禦史笏闆邊緣新添的墨迹——正是那日皇帝用拆信刀在契書上圈出的茶稅數目。
王逸塵的蟒紋補服拂過她手背,袖口龍紋銀線裡還纏着半根山谷暗窯的硫磺絲。
暮春的柳絮飄進戶部新漆的匾額,那柳絮輕柔地飄落,如同雪花般潔白,巡城衛兵靴底沾着的泥土已不見硝石痕迹。
茶樓說書人拍響醒木,那清脆的聲響驚飛了檐下偷聽的新燕,新燕歡快的叫聲在空氣中回蕩。
城南粥棚飄來的米香混着藥香,那香氣濃郁而溫暖,幾個短打漢子蹲在牆角青石闆上,磨着手裡新領的墾荒農具,磨刀的聲音“沙沙”作響。
"聽說漕運碼頭要換新秤?"
"官倉陳米都拉去釀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