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貝貝突然伸手按住簿冊一角:“那日是誰帶隊去收了卦攤?”
“是……” 崔绛突然語塞,額角沁出冷汗,“是王捕頭,但他……”
林清訓走到占蔔桌前,手指輕撫桌面——那裡有層層疊疊的圓形水漬。“這裡。” 她的指尖輕點那層層水漬,“原本該放着茶具。這東西茶具不大,但也不小。你們的人去之前,應該就被人提前收走了。”
崔绛立即召來當日查封現場的王捕頭。這個滿臉風霜的老捕快帶着幾個年輕衙役匆匆趕來。
“我們趕到時,桌上就這些。” 王捕頭指着那張占蔔桌,粗糙的手指在桌子中間比劃,“這兒絕對沒有茶具。”
幾個年輕捕快紛紛附和:“确實隻見這些卦具。”“那老桌子空得很。”
林清訓指節輕扣占蔔桌:“可有街坊提及那茶?”
崔绛立即翻出一疊口供:“西市賣炊餅的王婆子說……” 她抽出其中一頁,“但凡路過卦攤,那老頭必邀人吃茶。算不算卦都給斟滿,茶色青碧,聞着有茶香。具體是什麼茶,聞不出來。
旁邊布店老闆說他‘從未見老丈打水,可那茶壺終日冒着熱氣’。"
三人目光交彙。
“不必蓄水的茶……” 林清訓輕聲道,“要麼是幻術,要麼……便是陣法!”
“所以他才将茶具收走。因為這茶具上有靈陣!”李貝貝手指搓了搓水漬,讓放在鼻前聞了聞,“這味道太淡了。”
林清訓突然拽住李貝貝的衣袖,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李貝貝耳尖瞬間通紅,猛地後退兩步:“這不成!”他慌亂地瞥了眼崔绛,“我絕不同意!”
林清訓轉頭看了一眼崔绛,随即明白了什麼,對李貝貝點點頭,“你放心!” 便對崔绛說道:“我有一秘術,能探查到這茶水來源。但不能示人。能否出去回避一下?”
崔绛點頭,示意李貝貝一起離開。林清訓說道:“他不必走。”
崔绛剛剛出門關上門,便聽見屋内李貝貝說道:“這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要碰我!” 林清訓說道:“由不得你”。再聽便是一聲狗叫。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
木門便吱呀——一聲打開。
李貝貝不見蹤影,林清訓懷抱一隻毛色黝黑四蹄雪白的小狗,“走吧!現在去找那茶水源頭。”
崔绛望向屋内。林清訓對崔绛和王府護衛說道:“二皇子先回府了,囑咐你們跟着我。”
小狗一路聞聞嗅嗅,丹鼻尖始終離地至少一寸,竟如修士般不染塵俗。路過水坑,也不去踩,竟等着林清訓抱過去。
崔绛和林清訓說:“林修士馴的靈犬當真不凡,竟連尋常犬類的習性都沒有。竟然沒有到處撒尿!還如此愛幹淨!”
林清訓點頭,“确實不一般。” 心想:「畢竟是借了李貝貝的七竅玲珑心……」
不一會兒,小狗便走到一處雕梁畫棟、絲竹聲陣陣、美人如雲的地方,正是人間之情色場所——醉仙樓!
林清訓看着醉仙樓,看着小狗,心中暗想:「李貝貝,你這是來出習慣了?」小狗打了個噴嚏,扒着林清訓的裙子,讓她抱。林清訓抱起小狗,撓了撓它的下巴:“怎麼?這裡倒是有茶水,這裡還有姑娘~”
小狗又打了個噴嚏。
崔绛問林清訓,“林修士,你這狗不是生病了吧?連打了兩個噴嚏了。生病這鼻子還管用嗎?這醉仙樓,二皇子熟啊!但他竟然匆匆回府了!”
小狗沖崔绛打了個噴嚏,口水噴崔绛一臉。
林清訓拍了拍小狗,“我這狗鼻子靈的很。沒事的,李貝貝不在沒關系。狗在就行。” 說着,就要進這醉仙樓。
然後便被老鸨攔在了門外。
崔绛拉着林清訓說道:“林修士有所不知,這醉仙樓是男人過來消遣的地方。尋常女子進不去的。”
林清訓不解,指着樓上的姑娘,問道:“她們不也進去了?她們不也是去消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