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拱衛月亮,人群畏懼又狂熱。所有隐蔽視線皆投向同一個身影。
鋼琴聲掩蓋腳步,燈光刺目輝煌。
銀白長發束在身後,有人進入二樓,他眸色淡淡,通身清貴冰冷。
從他走入的那一刻,貴重的天之驕子們自發停下手中動作,他們彙聚在對方身側,聚集在師家人身邊。
師家,世家之首,而他是師青杉。
“蔣熙不該帶你上來的。”慵懶的嗓音融進晚風,葉驟是如此傲慢又笃定。
他笑着說:“讓我看看,你究竟特别在哪?”
笑容加深,瞳孔擴大,葉驟在興奮。
阮栀靜立在葉驟對面,倆人的距離有些過于近了,他指尖微動,拉開距離。
手指還殘留着觸碰感,像是羽毛劃過,本應無痕,但多少留下痕迹。
腳步聲擦過陽台,響在室内。
葉驟手臂搭上他肩膀,他像一個友好的同伴:“走吧,我們該進去了。”
視野一暗一亮,處于目光中心的人,背影挺直,長發銀白。
随着距離得拉近,阮栀看見對方正臉,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靡麗的紅痣,對方眉眼冰冷,卷長的睫毛覆在眼下。
是真正的衆星捧月,完美無疵。
搭在肩膀的手臂放下,葉驟走上前:“杉哥你可算是到了。”
他語氣親近,笑容開懷。
蔣熙走近,主動牽住阮栀手指,他目光短暫地停滞在葉驟身上,眸底深沉。
阮栀站在邊緣的位置,沒有往前湊的想法,他以旁觀者的視角,觀察着一切。
他此刻的唯一心聲是——極漂亮的臉,極出衆的氣質,這就是師青杉啊。
掌心被撓,阮栀的目光轉向身側。
蔣熙眼尾下垂,是刻意裝出的委屈可憐:“我都要醋死了。”你一直盯着師青杉看,他有那麼好看嗎?
杏眼彎成月牙,阮栀掌心發癢,他低頭掩住漫開的笑意。
西服外套搭在沙發扶手,阮栀和蔣熙隻隔出一指距離,他們并肩坐在布藝沙發上。
蔣熙不知道從哪找出了一盒撲克,他正在洗牌,用的裡夫魯氏洗牌法,是在刻意炫技。
阮栀盯緊蔣熙的洗牌步驟,他瞳仁綴滿星光,伸手接過撲克:“我試試,失敗了不許笑話我。”
兩個人躲在沙發角,一個學一個教,撲克牌一次次地散落茶幾,阮栀的洗牌手法越來越熟練。
另一邊,落子聲不輕不重,師青杉在和商隽下棋,他眉目低垂,神色平淡,白玉棋子似乎都沾染了層寒霜。
坐在他對面的人,書香氣濃郁,斯斯文文,商隽食指向上推眼鏡,他指尖搭在金絲鏡框,眼睫低下,讓人瞧不清眸色。
方園坐着商隽身邊,他們中間隔着半個人的空位,白皙皮膚襯托桃紅唇色,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一個人身上。
燈光一層層覆蓋灑下,葉驟的領結徹底散開,他拿着酒瓶站在棋桌附近圍觀棋局。
清涼苦香在鼻間盤旋,這是蔺惟之新換了一種茶。
簡瑜和豐呈呆在外面的小陽台,他們交談的聲音低緩。
一切的響聲都被壓低壓低,有莫名的窒息感從心頭湧出。
方園小心地捏住男友衣角,他心裡沉甸甸的,呼吸不斷放輕放緩。
與整個客廳的氛圍不同,蔣熙正在給阮栀表演撲克魔術。
“你喜歡嗎?”蔣熙啞着嗓子問。
阮栀故意拖延,發梢蹭上脖頸皮膚,他趴在蔣熙肩膀,小聲道:“我很喜歡。”
蔣熙臉上的笑容擴大,覺得練習了這麼久的撲克魔術沒白練。
他們的互動鎖在這一方角落,除了有人刻意留意,誰也不會察覺。
紅酒灌入口腔,葉驟享受這種微醺的狀态,他等着棋局結束,開口道:“蔣小少爺,還有十天假,接下來要是沒有安排,要不跟我們一起?”
蔣熙起身,他眉心微皺:“不了,我跟着也是掃興。”
“什麼掃興?”玻璃門拉開,簡瑜漫不經心地走入,他語氣含笑,“蔣熙,就一起吧,萊州你熟,還能充當導遊。”
說話的人眼眸蘊着一彎笑意,态度卻不容拒絕:“那就這麼決定了,蔣熙。”
粗糙指腹按在玻璃門框,豐呈走進,疑惑擡頭:“都在聊什麼?”
沒人回答,他也不是真的想知道。
晚宴在淩晨結束,蔣熙牽着阮栀上樓,三樓有房間,可以直接入住。
宴會的舉辦地點,是他哥蔣煦的一處房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