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蝴蝶妝點容色,阮栀唇瓣嫣紅,他背影挺秀,走在冰冷寂靜的長廊。
越過轉角,房間每隔一段距離嵌入一塊方形玻璃,其上紅燈、綠燈閃爍。
阮栀放慢腳步。
蔣熙牽着他,眸光複雜:“沒事,戴面具的是客人。”
球鞋踩在地闆幾乎沒有冒出聲響,随着距離的拉近,他們聽到無數重疊的聲音。
慘叫、呻吟、破空鞭撻聲……這裡是訓誡室。
之所以沒有安裝隔音闆,是珊闌考慮了部分客人的特殊癖好。
隔着玻璃窗,他們清楚看見不堪欲望在幽暗角落裡滋長。
“蔣熙。”阮栀想說不看了。
“栀栀,我們離開。”蔣熙先一步說出這句話。
電梯下降到負二層,擂台上的表演仍在繼續。
兩位表演主角手腳拴着鉛球,實心球體撞過下颌骨,骨頭猛地錯位,觸目驚心的血洞汩汩往外流血。
主持人K補充:“六号房出三千萬,買下一隻敗者的手。”
新鮮的斷掌落下,阮栀恍惚間聽到隔壁惡劣暢快的笑聲。
被狂斧砍下一隻手的人四肢顫栗,慘叫堵在他的喉管,他面目扭曲,疼得冷汗直往外冒。
“七号房,視覺剝奪,狂斧的對手是……白桠。”
“你還真會給狂斧挑對手。”簡瑜暼向豐呈,脫口的話半誇獎半諷刺。
白桠,珊闌唯一的金牌拳手。
她戴着眼罩,裸露在外的皮膚呈小麥色,身上肌肉分明。
狂斧不是她的對手,被她一腳踹下擂台。
“啧。”豐呈雙手交疊,身體向後倒,“走了,回去洗洗睡。”
豐呈他們直接去往頂樓。
阮栀和蔣熙到四樓前台處訂房間,他們會留在這裡玩幾天充當陪客。
時針走至淩晨三點,阮栀黑發濕潤,睡袍領口松垮,他赤着腳,雙腿蜷曲坐在軟沙發。
浴巾圍在腰部,蔣熙手指靈活地給人吹頭發。
熱風呼呼地吹着,阮栀困倦地眨眼。
蔣熙看着熟睡的人,他輕手輕腳地抱起阮栀,将人放在柔軟的床鋪。
窗外的陽光明亮刺眼,新的一天到來。
負三層,叫好聲此起彼伏。
擂台上,豐呈戴着拳套,他動作兇狠利落,對手被他完全壓制。
一個飛身膝撞胸,對手向後倒撞上圍繩,徹底失去戰鬥能力。
“10、9、8……4、3、2、1!Ares獲勝!”場上裁判大喊。
呐喊嘶吼聲掀翻場館,圍觀者為豐呈的連勝歡呼。
“這都第八場了。”簡瑜坐在貴賓席道。
新一輪戰鬥激烈,嘶吼助力聲混在一起,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豐呈眸底狂熱,迎上對手撞擊,汗液流經鼓起的後背肌肉,他咬住牙套,攻勢幹脆兇猛。
又一個對手倒下,他舉高手臂,人群呐喊聲瞬間更甚。
阮栀朝下望,伴随盛大的呐喊,他竟然開始覺得豐呈還挺酷的。
幾步外,方園和男友呆一起,受氣氛感染,他臉頰紅撲撲的,卻不好意思放開嗓門跟着觀衆席喊叫。
豐呈結束拳賽,他擰開瓶蓋,涼水從頭淋下,他胡亂抹了把發茬,赤裸的上身肌肉分明,水珠從頸線滑落,淌過腹部肌肉。
冠軍半眯着眼登上看台,就這麼大喇喇坐上長椅。
“你今天很興奮?”蔺惟之問。
豐呈開了瓶冰水,笑道:“太久沒碰拳擊這玩意,難免有些激動。”
簡瑜上上下下打量豐呈,他輕笑:“既然玩得盡興怎麼不繼續來幾場?不會是因為身體吃不消不行了?”
“去你的。”豐呈把剛開蓋的冰水砸過去,冰涼的水液潇潇灑灑濺了一地,“不會說話就閉嘴。”
阮栀及時後退一步,但袖口仍被洇出水漬。
而簡瑜作為唯一目标,襯衫正面整個都濕了,他額發也被打濕成一縷縷胡亂散着。
簡瑜眸光鋒利:“一會,打一架。”
他捏緊空瓶,甩着手上的水珠。
負四層訓練室。
圍繩圈出一方平台,簡瑜和豐呈都沒戴什麼防具,是完完全全的硬碰硬、拳腳對決。
兩個人是不同路數。
簡瑜桃花眼半眯,攻擊淩厲、出招狠辣。
豐呈一時間竟被他連踹了好幾腳。
兩個人你來我往,遲遲分不出勝負。
“停、停停停——不打了,我認輸!”豐呈叫停,要是真打出火氣來,場面可就真難以收拾了。
簡瑜斜眼看他,他指骨破皮出血,扭動着手腕跳下擂台。
走到台下,豐呈悠哉悠哉地溜達,不設防被人捶了一拳,他嚎了一聲,實在是沒料到:“簡瑜,你這tm真一點虧也不願意吃。”
他捂住肚子:“你這下手也忒狠了。”
簡瑜勾住一瓶水,擰蓋淋在泛着血絲的指骨:“你這皮糙肉厚,輕手輕腳,我怕你沒感覺。”
豐呈能說什麼,他磨着犬齒,按耐下不爽:“行行,我肉厚我沒理。”再計較下去,又得再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