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阮栀在訓練室裡轉悠,這裡不是隻圍了一個擂台。
他氣質清清冷冷的,用手扶住拳擊沙包,問身旁站着的人:“蔣熙,你會打拳嗎?”
“會點散打。”蔣熙不好意思地摸頭,“我身手挺爛的。”
阮栀颔首,他側臉清隽如玉,烏黑碎發散落在額前:“我身手也一般。”
台上,葉驟扶着繩圈,朝阮栀吹了聲口哨:“我們比劃比劃。”
蔣熙皺緊眉,正打算阻止,被阮栀攔下。
阮栀站上擂台。
葉驟摸着左耳耳鑽:“事先提醒,我下手沒分寸,你小心點。”
說話的人眼尾上挑,眉眼兇狠,打法也很兇,拳腳殺氣重,一點看不出系統化的影子。
阮栀身手靈巧,一時間兩人竟然在擂台上僵持了下來。
“身手不錯。”話音剛落,葉驟就接連被阮栀踢中好幾腳。
“嘶——”葉驟倒吸了幾口冷氣,他舒展筋骨,抵住牙根,“再來!”
……
圍繩勒住脊背,阮栀大半身體都懸在擂台外,葉驟右肘橫在人脖頸。
熾熱呼吸噴灑在臉頰,阮栀側開臉,避開那雙黑棕瞳仁:“你赢了。”
葉驟拉着人站穩,他盯着阮栀的臉:“你這脆弱得跟——”他截住話語,目光對上蔣熙,又漫不經心地移開。
“跟什麼?”
“跟個瓷娃娃一樣,碰一下就得碎。”
指骨敲擊桌面,蔺惟之微低着頭,他唇線抿直,目光定格在不遠處擂台交手的兩人身上。
阮栀身姿挺拔清癯,眉眼幹淨疏寒,拳腳破開凝滞的氣流,發梢揚起散下。他側身時,能看見其眼角下方有一道醒目的細痕,是拳頭掠過,指甲刮上皮膚留下的紅線。
簡瑜指節随意纏着紗布,他正仰頭喝水,餘光留意到擂台上挨得極近、近乎呼吸交纏的兩人,黑目猝然蒙上一層冷意。
挨了簡瑜一拳的豐呈正在龇牙咧嘴,他低頭揉着肚子,擡頭去拿已經喝了大半瓶的冰水,目光掃視有些怔愣,顯然是覺得意外。
畢竟,他以為阮栀是屬于不抗揍不能打這一類。
偏圓的眼睛低垂,蔣熙半點不客氣地擠進兩人中間。
葉驟眯起眸子,牙根開始發癢。
阮栀把蔣熙拉遠:“怎麼了?”
“你們剛才離得太近了。”蔣熙聳拉着眉眼,“你有男朋友了。”
“别不高興,我會離他遠一點。”阮栀認真回望蔣熙:“我還沒有魅力大到人見人愛的地步。”
被這麼專注地看着,蔣熙的耳垂不可避免地紅了,他垂着眼,遮蓋住深沉心思。
隻暗道:就怕他會自己湊上來。
這麼想着,蔣熙俯身靠近,他握住人手肘,指腹按在阮栀左眼下方的紅痕:“還好,這裡沒破皮。”
阮栀明顯不知道自己臉上被人留下了一道傷口。
他下颌微揚、睫羽低斂,從遠處看,兩人的姿态親密極了。
有着自己小心思的某人,視線牢牢鎖定着葉驟,蔣熙垂下頭,唇瓣輕觸了阮栀臉頰。
目光相撞,葉驟落下一聲嗤笑。
一條護食的狗。
他陰沉着臉,做出一副看不上蔣熙作為的樣子,隻是他的目光落點卻總有意無意停在阮栀被親吻的那塊皮膚上。
他腹诽:tm有什麼好炫耀的?
“班長,你剛剛好帥。”方園彎下眼,笑容明亮。
“是嗎,沒有顯得很狼狽?”
“沒有,真的又帥又酷的感覺。”方園眼睛亮晶晶的,是真心這麼覺得。
兩人聊天時,阮栀注意到方園頻頻回頭尋找商隽,他口吻打趣:“這麼黏你男友?”
“啊、沒有。”方園紅了臉,“呆在商學長身邊我會很有安全感。”
方園蹙着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離開,我不太喜歡這裡,感覺這裡”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點亂?”阮栀接話。
“嗯。”
就在這時,阮栀突然想起昨晚電梯裡聽到的“他怕是找到了什麼新玩法?”
他有心想提醒方園,正打算開口。
豐呈在不遠處喊:“去不去隔壁?”
一排排靶子直立,這邊是室内/射擊場。
豐呈戴着護目鏡、隔音用耳罩,他握着手槍,次次瞄準全身靶要害。
蔣熙在給槍上膛:“栀栀,你要玩嗎?”
“這很難拒絕好嘛。”
“我給你演示一遍。”蔣熙持着手槍,“砰砰”幾聲命中頭部。
給阮栀調整好護目鏡,蔣熙繼續幫他糾正持槍姿勢、講述命中技巧。
戴好耳罩,阮栀盯緊正前方的槍靶,開了五槍,中了三槍,最高7環。
虎口被後坐力震得發麻,阮栀摘下耳罩:“這個成績,新手裡算差嗎?”
“栀栀很厲害。”蔣熙語氣真誠,一時間,阮栀還真聽不出,他是在誇自己,還是哄自己。
方園也有些躍躍欲試,射擊教練在一旁輔助。
商隽向上推眼鏡,他緩緩走近,傾身握住方園持槍的右手,他在盡職扮演一個合格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