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斂秋寒由推拒漸漸轉為接受，還開始變得熱情，應微月終于松了口氣，于是更加賣力起來。

為了讓斂秋寒徹底記住他的好，血氣方剛的玄衡仙尊當真是使盡渾身解數，将書上得來的理論通通化作實踐，奮戰到天明。

最後，斂秋寒實在抵擋不住，沉沉地睡了過去，臉上還殘留着斑斑淚痕。

應微月輕柔地吻去，将他摟抱在懷裡，嘴角控制不住地浮現出一個愉悅而幸福的笑容。

兩人相擁着睡到了下午，應微月昏天黑地地忙了好幾天，就是為了騰出今天的時間陪斂秋寒。葉星昭也被他暫時安排給歐陽烈，因此，今天是清閑自在、無人打擾的一天，雖然已經在床上睡過去了大半。

應微月一向敏銳，察覺到身邊有細微的動靜，睜開眼睛，卻見斂秋寒小心翼翼地想要從他的臂彎裡掙脫出去。應微月幾乎是立即雙手一圈，把他往懷裡帶。

“啊！”

斂秋寒被吓得驚呼一聲，見到應微月的臉，反而安靜下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濕漉漉的，有些紅腫，看起來無辜委屈得不行。

應微月感覺心都顫了一下，内心再一次對上次撇下斂秋寒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他嗓音低沉醉人：“還困嗎？要不再睡會兒？”

斂秋寒垂下眸，什麼話也沒說。

應微月不惱，蹭着他柔軟的頭發，斂秋寒有明顯的躲避，但被他按住了。

“上一次為師不該留你一人，還害你生了好幾天的病，都是為師的錯。”應微月語氣溫柔地哄着，“為師再也不會了。”

斂秋寒沒說話，隻是腦袋埋得更低了，肩膀還有絲絲的顫抖。

“秋寒，昨晚的你，很迷人，為師想日日夜夜都能見到這樣的你。”氣氛正好，應微月絮絮不休地說着情話，“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可溫存不過片刻，斂秋寒竟崩潰地哭了起來：“師尊……師尊……我不要……我不要你……”

“你說……什麼？！”

聽到斂秋寒的哭聲，應微月如遭雷擊，忙捧起他的臉。

“我不要……不要和你做、做這種事……”

隻見斂秋寒哭得傷心又難過，豆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止不住。

“我不要師尊……不要了……”

“秋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應微月明顯生氣了，可同時内心升起一股巨大的迷茫和不知所措，難道是他想錯了？他的秋寒根本就不在乎他、不想要和他在一起？

斂秋寒是真的傷心了，一個勁兒地抹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一段話斷斷續續說了半天。

“我、我不要師尊……我是被人厭惡的……厭惡的……異類……沒有人喜歡我……沒有人希望我活……和師尊在、在一起……會害死師尊的……”

應微月自然而然想到了厄運體質，斂秋寒可能知道了點什麼，不然不會這麼反常，他擔心之餘還有點慶幸，慶幸斂秋寒不是因為不在乎他，相反，是因為太在乎。

他害怕流言蜚語，害怕給他帶來厄運和傷害，可他不知道，他從來就不在乎這些。

“秋寒，沒有人厭惡你、不希望你活，你也不會害死為師。有為師在，不會讓你出任何事。”應微月溫柔地哄着他，指腹擦掉眼淚，雙眸認真而深情，“我會努力變強，強到無人能敵，強到逆天改命！你相信我，好嗎？”

“不……不是……”

斂秋寒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想說出來，可就是開不了這個口，就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攔他。

見他憋紅了臉，睫毛上還挂着晶瑩的淚珠，應微月的心軟得一塌糊塗，柔聲道：“不哭不哭，我的秋寒不難受了啊，小可憐兒，看着最惹人心疼了……”

斂秋寒覺着自己這麼哭，還被應微月這麼哄，也太丢臉了，忙擦掉眼淚，埋下頭，癟着嘴不說話。

應微月真是越看越喜愛，将人摟進懷裡，仔細安撫了好一會兒，斂秋寒的臉色終于稍有緩和。

“秋寒……”

應微月似乎想說什麼，但神情突然一變，抿緊了嘴，深深蹙着眉，眸底閃過一絲疑惑。

斂秋寒見他這般，忙問：“師尊，你怎麼了？”難道是因為……

“為師沒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應微月調息了一下，體内的那股子躁動和不适慢慢平靜下來。

斂秋寒的内心卻再難平靜，似想到了什麼，又低下頭神遊天際。

“秋寒，”應微月不由正色道，“以後都不準說不要我的話，我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要放棄我。”

“師尊根本就不懂……”斂秋寒小聲嘀咕着。

“秋寒，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陪伴數載，早已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隻要我們努力克服，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應微月依靠着斂秋寒的腦袋，臉上寫滿了憧憬。

“等我站在仙界巅峰之時，隻求身邊有你相伴。秋寒，你是我不可替代的蒼生。”

“師尊……”

斂秋寒怔怔地望着應微月，心底浮現諸多複雜情緒，可當一切攪弄得辨不出最初模樣時，他卻發現了自己内心深處的真實。

這個人，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舍棄。

即使是第二次沉溺于欲望，他依舊沒有吞噬應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