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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銅錢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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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捏着信封站在宿舍窗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夕陽把省工藝美院的白牆染成了橘紅色,信封上張翠翠歪歪扭扭的字迹像一把鈍刀,慢慢割開她的心髒。

"梅子,村裡青沙汪改造得可漂亮了,月季都活了,五爺爺的尋寶遊戲天天有孩子玩。對了,齊建國和西大窪村支書侄女訂婚了,秋後辦婚事...信裡是些茉莉花瓣,齊建國說是要還給你,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信是張翠翠寫的,這幾個月張翠翠一直在練習寫字,李梅到了省城也寫過給齊建國的信,都是李大牛轉交的。

現在那些信都被張翠翠鎖在抽屜裡,等李梅回來再給她。

幾片幹茉莉花瓣從信封裡飄落,那是去年她和齊建國一起在村口摘的。當時他說要曬幹了給她做香包,沒想到最後以這種方式回到她手裡。

宿舍裡其他女孩去食堂了,李梅終于放任自己滑坐在地上。淚水砸在信紙上,暈開了"訂婚"兩個字。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嘗到鐵鏽味——不能哭出聲,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崩潰。

窗外,夕陽沉得更低了。李梅恍惚看見七歲的齊建國在河灘上向她招手,"梅子!來看我抓的泥鳅!"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遇,她五歲,跟着父親出去玩,偷溜出來玩時遇見了齊家獨子。兩個孩子蹲在河邊一下午,用草莖編的籠子裝滿了小魚小蝦。

"梅子,給你,"十二歲的齊建國塞給她一個草編蚱蜢,"我爹說,等咱們長大了..."

他沒說完,但紅透的耳朵說明了一切。

十七歲那年夏夜,他們在打谷場看露天電影《廬山戀》。銀幕上情侶接吻時,齊建國的手悄悄覆上她的。黑暗中,兩顆心撲通撲通跳得像要蹦出胸膛。

去年李梅剛開始跟張翠翠學理發,齊建國是第一個顧客,她緊張得剪缺了一撮頭發,他卻笑着說,"正好,涼快。"

回憶如潮水湧來,李梅抱緊雙膝。指甲深深陷入手臂的疼痛提醒她:那些美好,再也不會有了。

"跟着寡婦學手藝,能學個什麼東西?"

齊母這句話像根刺,一直紮在李梅心裡。那天她興沖沖去齊家,想展示跟趙寡婦新學的雙面繡技巧,卻在門外聽到了這句嘲諷。

齊建國後來解釋,"娘就那樣,你别往心裡去。"但他躲閃的眼神出賣了他——其實他也這麼認為。

裂痕就是從那時開始的。李梅越跟着趙寡婦精進繡藝,齊建國就越沉默。直到省工藝美院招生通知貼到村裡,矛盾徹底爆發。

"去省城?你一個姑娘家跑那麼遠?"齊建國摔了搪瓷缸子,"李梅,你到底想幹什麼?老老實實過日子不行嗎?"

她永遠記得他那天的表情——仿佛她要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最刺痛的是他最後那句話,"女人就該聽男人的,這是老祖宗的規矩!"

月光爬上窗台時,李梅終于站起來,踉跄着走到繡架前。那是她正在創作的參賽作品《茉莉花開》,用的是趙寡婦親傳的魯繡針法。

指尖撫過絲線,她想起離家前夜,齊建國堵在她家門口,"你要是走了,就别回來!"

當時她抱着繡繃頭也不回地走了,可現在,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繡架上的茉莉花在淚水中扭曲變形,就像她曾經憧憬的未來。

"為什麼..."李梅揪着胸口,那裡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她隻是想要學更多東西,想把魯繡發揚光大,這有什麼錯?

桌上擺着今天的作業——一幅融合現代設計的傳統繡樣。教授批注:"創新有餘,情感不足。"現在她明白了,因為她一直在壓抑真實的自己,壓抑對齊建國的思念,壓抑被背叛的憤怒。

淩晨三點,李梅點亮煤油燈。淚水已經幹了,留下緊繃的皮膚和紅腫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地把幹茉莉花瓣夾進繡樣本,然後拿起針線。

這一次,她不再壓抑。針腳帶着憤怒,帶着不甘,也帶着釋然。繡繃上漸漸浮現出新的圖案:一朵被荊棘纏繞的茉莉,花瓣将落未落,但花蕊依然挺立。

天光微亮時,李梅剪斷最後一根線。作品完成了,她給它取名《告别》。這不是妥協,而是重生——她選擇忠于自己的夢想,哪怕代價是失去初戀。

窗外,晨霧中的省工藝美院開始蘇醒。李梅深吸一口氣,将齊建國的訂婚消息和那些幹茉莉花瓣一起鎖進了抽屜最深處。

她拿起針線,開始繡下一幅作品。這一次,針腳輕快而堅定,就像她終于自由的心靈。

床頭挂着她的最新作品——一幅融合魯繡針法與現代構圖的山茶花,明天就要交到教授那裡參加學院展覽。

"李梅!不去吃飯嗎?"室友在門口喊她。

"你們先去吧,我趕完這幾針。"李梅勉強笑了笑,拿起繡繃。針尖刺進絲綢的瞬間,一滴淚珠落在花瓣上,暈開一小片深紅。

同一天傍晚,李家村的青沙汪邊,幾個孩子尖叫着從沙坑裡刨出個生滿綠鏽的銅錢。

"我找到了!是我的!"虎子高舉着戰利品飛奔到五爺爺跟前。

五爺爺眯起眼睛,用袖口擦了擦銅錢,"喲,光緒元寶,這可不常見..."話音未落,虎子娘一把奪過銅錢,"什麼髒東西就往家拿!"說着就要扔回沙坑。

"别扔!"二老太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後,顫巍巍地伸出手,"給我看看。"

銅錢在老人掌心轉動,夕陽下隐約可見"當十"二字。二老太渾濁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是...這是我爹當年在青島碼頭幹活時得的..."

"老姐姐,這值錢嗎?"虎子娘湊過來。

二老太搖搖頭又點點頭,"不值幾個錢...但..."她突然壓低聲音,"沙坑裡還有,我埋了七枚。"

這話像長了翅膀,第二天就傳遍了全村。第三天上午,縣文化館的小王騎着那輛二八杠自行車,後座綁着個木箱子,急匆匆趕到村裡。

省工藝美院的教室裡,李梅的繡繃被擺在講台中央。

"同學們注意看,"教授推了推眼鏡,"李梅同學将傳統魯繡的'打籽繡'與現代裝飾畫結合,這種立體感處理得非常巧妙。"

李梅站在一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角——那是齊建國去年幫她收麥子時扯破又縫好的地方。現在他已經...

"李梅?說說你的創作思路。"教授的話把她拉回現實。

"啊,這是...這是根據我師傅教的魯繡技法改良的。"李梅聲音有些發抖,"打籽繡通常用來繡花蕊,我嘗試把它擴展到整個花瓣..."

下課後,李梅收到一個牛皮紙包裹。拆開後是她離家前塞給趙寡婦的那本刺繡圖譜,裡面還夾着張字條,"好好學,别想家。"

李家村村委會裡,小王技術員小心翼翼地把七枚銅錢排在紅綢布上。

"張書記,這枚'光緒元寶'确實比較稀有,"小王指着其中一枚,"省博物館可能會感興趣。其他的都是普通清代銅錢,收藏價值不大。"

老張頭搓着手:"那...能給村裡換點啥不?"

"可以申請文物保護補助,"小王想了想,"更重要的是個宣傳機會。地區晚報的記者聽說後,想來做報道。"

蹲在角落的李大牛突然擡頭,"記者?那能不能順帶報道下我們青沙汪改造?還有李梅在省裡學刺繡的事?"

小王笑了,"當然可以!現在正提倡農村新風貌呢。"

深夜的宿舍走廊,李梅借着路燈修改參賽作品。繡繃上是幅新作品:一輪圓月下,茉莉花叢中隐約可見兩個模糊人影。她用摻了銀線的絲線繡月光,遠看像眼淚在閃。

"還沒睡?"值班老師走過來。

李梅慌忙抹了把臉,"馬上就好..."

老師俯身看她的作品:"很有意境。這叫什麼名字?"

"《月下》..."李梅頓了頓,"不,叫《前程似錦》。"

老師拍拍她的肩,"好名字。對了,下周有批外賓來參觀,你的作品被選中參展了。"

一周後,地區晚報記者小劉騎着摩托車來到李家村。他先拍了青沙汪的新貌,又采訪了五爺爺的尋寶遊戲,最後對着那幾枚銅錢拍個不停。

"這些民間記憶太珍貴了!"小劉興奮地記錄着,"聽說你們村還有位姑娘在省工藝美院學刺繡?"

張翠翠連忙拿出李梅寄回來的新作品照片,"瞧瞧,這是我們梅子繡的!"

照片上是幅《茉莉花開》,正是李梅收到訂婚消息那晚修改的作品。小劉眼睛一亮,"這風格獨特!能不能安排個專訪?現在外貿部門正尋找特色工藝品呢!"

當天晚上,李大牛跑到村部給省城打電話。宿舍管理員喊李梅接電話時,她正繡完《前程似錦》的最後一針。

"梅子!有記者要采訪你!說能幫咱村接外貿單子!"李大牛的大嗓門震得聽筒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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