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是，是我一時情急，想為一位朋友打抱不平，看花了眼，認錯了人。對不住，對不住……”趙文元趕緊順着女子的話，借坡下驢，拱手道歉。

“喲，原來那個讀書人腦子不大好，眼神也不大好……”

“也是，那個錦衣公子相貌如此出衆，怎麼會看上旁邊那個虎背熊腰的糖鋪老闆……”

圍觀的路人裡，有人竊竊私語。

許姓女子見自己的示好沒有回應，被圍在人潮中的閑言碎語也越來越多，便徑直轉身離開了。

趙文元面上更加尴尬，見女伴撇下自己離開，忙撥開人群，跟了上去，一路卑躬屈膝，十分谄媚。

柳依依看着對方十分狗腿的行徑，越發笑得開心。

圍觀的人群見這麼快就沒了熱鬧，也慢慢散開，恢複了正常。

“對了，你們怎麼突然來了？”柳依依收回了遠處的目光，看向身側。

“哼，當然是我帶來的！”柳二牛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看到柳依依仍然有些迷惑，顧安上前解釋道：“說來也巧，我剛從福全酒樓出來，就被令弟喊住了。公子知道後，便跟了過來。”

“你小子，可以啊，還逛去了東街！”柳依依揉了揉弟弟的腦袋，笑眯眯地誇贊道。

随後，她又從竹筒中取出一支柳葉形的糖，遞給風清揚。

“喏，給你！”柳依依一臉陽光燦爛。

“這是？”

“這是我姐做的琥珀糖，甜絲絲的，可好吃了！”柳二牛舔了口嘴角，十分得意。

“新店開張，沾沾喜氣，嘿嘿……”柳依依被弟弟這一番自賣自誇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

“你親手做的？”風清揚心中訝然，面上卻是微笑接過。

柳依依被對方略帶誇贊的目光看得突然有些害羞，忙側過身，從陶罐中攪了些糖，遞給顧安。

“這個更好玩，攪一攪，會變色，還能吃！”柳二牛又迫不及待地解說起來。

顧安一臉新奇地接過，仿照柳二牛的動作，雙手扯起了糖。剛繞了一個圈，瞥見自家公子直勾勾的眼神，不自覺地停了手。

“顧大哥，你接着攪呀，還沒變色呢！”柳二牛見他停住，不由得催促道。

“唔，我們還要趕路，我等會兒再試……”

“趕路？去哪裡？”柳二牛歪着腦袋，十分好奇。

“呃……”顧安猶豫着，沒有繼續往下說，看向自家公子。

“我們要去京都。”風清揚接過話，十分坦然。

“咦，你們怎麼突然要出遠門？”柳二牛一臉疑惑，随後又搓了搓手，雙眼放光，繼續說道，“京都……我還沒去過呢，肯定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柳依依看着弟弟豔羨不已的神情，好笑地刮了下他的鼻子。

風清揚也松了面容，彎了嘴角，對着柳二牛彎身道：“我此去隻因清明漸近，無甚閑暇。下次如有機會，再帶你去京都遊覽，可好？”

柳二牛一聽，立馬開心得跳起。

柳依依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腦袋，勸阻道：“風公子有事自去忙吧，不用聽他一個孩子瞎胡鬧。”

她頓了頓，又試探道：“莫非，是去祭拜令堂？”

風清揚輕“嗯”了一聲，垂下雙眸，流露出一絲哀傷。

“對……對不起，我不該問的……”柳依依見他突然神情落寞，不由有些後悔。

“無妨。”風清揚微微搖頭。

“斯人已逝，你不要太傷心。隻要你過得好，令堂在天之靈，亦會心安。”柳依依看他仍然有些低落，不由得撫上對方肩膀，輕柔勸慰。

手掌的溫熱，透過衣衫，熨平了風清揚心中因思念而蕩起的絲絲漣漪。

他擡起頭，望向身旁面容粗犷的女子，一雙溫潤如玉的雙眸中隐隐有光澤流轉：“多謝！”

“哎，哎，我什麼忙也沒幫上，不用謝我！”

一時間，柳依依差點陷進對方漆黑雙瞳的溫柔裡，臉上一熱，泛出了紅暈。怕對方發現，慌忙擺手，後退了幾步，卻一不小心，崴了腳踝，向後倒去。

“小心！”

風清揚見狀忙出聲提醒，伸手去攔，卻因下盤不穩，由着對方後仰的下墜之力，連帶着撲在了女子身上。

刹那間，兩人雙雙倒地，男上女下，親密無間，四目相接，頓時面若紅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