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一看,恍惚間看到了‘林書妤’這三個字,那女子竟冷笑一聲,表情狠戾,“那又如何?是她們該死!”
歲晚側了側頭看她,心一下子沉靜了下來。
“你為何殺她們?”
“為何?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為何?想殺便殺了。”
她摸着自己的指甲,語氣間盡是不屑,像是做了一件芝麻大的事情,在她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殺了你——!”
歲晚舉劍的一瞬間就被身後的人拉了回去。
璟文撓了撓眉心,招了招手示意躲在石頭後面的二人出來,對着裴述說,“師弟,看好你師姐。”
裴述看了一眼歲晚氣鼓鼓的模樣,在璟文說完的瞬間立刻搖頭。
這誰敢看啊!師姐非把我砍了不可。
“想殺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來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我!”
那女子繼續挑釁,歲晚氣得又要拿劍,身後的人再次齊齊攔住她。
“小師妹冷靜啊!你還看不出來麼!她是故意激你的!你可千萬别上當!”
歲晚氣得後槽牙都在嘎吱嘎吱響,“我就是知道她在挑釁我我才忍不住啊啊啊啊!”
“……”
雲初擦了擦汗,“看我看我,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說罷他便伸手捏訣,“坎字,風禾盡起!”
霎時狂風大作,衆人皆用衣袖擋着眼睛,艱難地維持在原地。
“雲初你做什麼?!”
雲初未回應,而是大喊,“你心愛之人就在此,還不速速現身!”
話音剛落,風卻停了下來,衆人疑惑地看向他的方向,隻見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緩緩現身。
那女子的反應最大,眼裡含着震驚和哀痛,想要去觸碰的手在将要碰到時又立馬縮回。
“序南!”歐陽謹不可置信地上前。
歐陽序南看着歐陽謹隻微微一笑,随後便看向身後的女子。
“央央,對不起。”他的眼裡滿是憐惜和心痛。
被喚作央央的女子眼角流下血淚,顫抖地伸出手,“序郎,真的是你麼序郎。”
歐陽序南含着淚點頭,“央央,是我!是我!”
央央突然痛苦地蹲在地上大哭,完全沒了方才的鎮定和倔強。
雲初滿意地點頭:“我先前就有這個想法,如果把歐陽序南的靈魂召出來,那事情是不是簡單許多了。”
歲晚抱着劍,看向他,“那你怎麼不早拿出來?”
“這個東西耗陽氣!我也是想了很久的!要不是急着解決這事我才不拿出來呢。”
“……”
“我認!”
遠處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聽到這話齊齊上前。
“你說你要認罪?”
央央抹了淚,看着歐陽序南笑道:“對,這本就是我做的,我知道我罪大惡極,已無生還可能,求各位放我出去與序郎做最後的告别。”
歲晚聽到這話心裡的火氣又莫名上來,出聲怒道,“你還講上條件了!你要告别!被你殺的那些女子呢?!她們又該如何告别?!被你毀掉的那麼多家庭呢?你又拿什麼償還?!”
央央怔了下,“好,你們記罷,問我什麼都招。”
璟文上前拿着紙筆,“你為何要殺她們?”
“我與序郎未有好結果,看到他們就像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我不甘心,我嫉妒!我恨!我恨為什麼隻有我沒有善終!”
“方家小姐是我第一個殺的人,其實非我本意,隻是失了手罷了,可當我殺了她之後我發現我修為大漲!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那個滋味多美好啊!一旦有了開始,便不可能控制自己停滞不前。”
“後來我便來到了歐陽府,那天真是熱鬧,我就一個人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看着本該屬于我的東西要到另一個女子手裡,我心痛啊!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殺了幾個人之後,歐陽謹不知道從哪請的廢物道士布了個陣,哪知道是助我增長修為的大陣,除了不能傷害這歐陽府的人之外,我可以來去自如。”
“後來……後來你們都知道了。”
璟文回頭看了一眼,說道:“雲初,你先收了這金光咒吧。”
雲初聽後點頭,就在他施法解除金光咒的一刹那,央央立刻逃了出來掐上了歐陽謹的脖子。
“央央!”歐陽序南在身後大喊。
歲晚幾乎沒有猶豫地揮劍,那劍氣使得央央連連後退,站穩身形後又沒有猶豫地繼續上前。
歲晚又一劍将她刺傷在地,她滿含恨意地看着她,“為什麼?!同為女子你為何不懂我的痛!若不是他我也不會到如今這個下場!”
歲晚背劍而立,“我不可能對殘害無辜的人共情!”
央央冷笑一聲,“你們都不幫我!為何!為何你們都要害我!我隻是想和心愛之人長相厮守!為何這麼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
歐陽序郎蹲下身,替她擦去了眼角的血淚,“央央,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定不會成為現在這般。”
央央使勁搖頭,“不!不是你!是他們!都是他們的錯!與我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