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雲初舉手,一臉誠懇。
衆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等着下文。
“我可以回師姐的醫館住嗎?”
慕回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我也要!讓裴述自己睡這吧。”
歲晚撞了撞站在自己身邊的裴述,“你們昨天不是一起睡的嗎?是沒睡好嗎?”
雲初仰天長嘯,“你知不知道他對什麼事情都好奇,昨天對第一次打地鋪好奇,睡到半夜又起來睡到床上躺我身邊,你知不知道大半夜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人真的很吓人啊啊啊啊啊!”
歲晚問他,“你這地上睡得好好的半夜起來幹嘛?”
裴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地上有點冷。”
所有人:“……”
覺得打地鋪好玩的是你,覺得地上涼的也是你。
沈枝秋蓦地笑出聲,“我還以為璟文是騙我的呢,行了行了,今日便回醫館,我請你們吃飯。”
歲晚的眼睛亮了亮,“師姐親自下廚嗎?”
“對,我下廚。”
歲晚聽到這話開心地蹦了起來,又撞了撞身邊的裴述,“師姐下廚,你今日有口福了。”
“……”
*
吃過飯後,歲晚一個人坐在院中發呆,回味着方才的熱鬧和歡愉。
上次這樣已經記不清是何時了。
開心之餘歲晚又有些患得患失,害怕這樣幸福的場面隻是片刻的綻放。
裴述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
少女獨自坐在院中的石凳,紅色的發帶因風而漾起一絲弧度,帶起帶尾的鈴铛清脆作響,眼睫微垂,落下一小片陰影,嘴角微微繃着,面前的石桌擺放着沈枝秋做的芙蓉糕,形似荷花,但此刻她好像并不是很開心。
裴述走過去時沒忍住碰了碰她帶後的鈴铛,讓正在出神的人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師姐今日怎麼不飲酒了?”
裴述坐在她旁邊看向她。
今日沈枝秋做了許多飯菜,也開了許多酒,就連平日裡不飲酒的璟文都因着這氣氛喝了兩杯,當然其中最興奮的還是雲初。
屋子裡時不時傳來他們的笑聲和尖叫聲,這還是快結束時的場面,不敢想剛開始時該多熱鬧。
可平日裡最喜飲酒的歲晚今日卻滴酒未沾,早早地吃完便出來了。
“飲酒傷身啊師弟。”歲晚眯了眯眼睛,恢複了往常小狐狸的模樣逗他。
裴述離她近了些,“師姐怕是記錯了,我從不飲酒。”
歲晚拖長尾音,“哦——那日是……”
歲晚後面的字音還沒吐出來,就被面前的人捂住。
他的手輕輕覆上她的唇,這一動作讓兩人都頓住。
掌心下是溫熱柔軟,裴述意識到這一點時幾乎是瞬間收了手,耳後染出紅暈,看着她的反應。
似在看這個動作是不是太過冒犯,是否惹了面前的人不高興。
“對不起師姐,我方才……”
“方才怎麼了!”歲晚蓦地起身,把裴述都整得一愣,“裴述!你這幾日可有好好練劍!是不是又偷懶了!”
欲蓋彌彰似的說辭讓裴述一笑,像是知道她是害羞而故意順着她的話繼續說。
“嗯,這幾日都有好好練。”
相比歲晚的激動,裴述倒顯得淡定許多。
“不不不不行我不信,除非你連給我瞧瞧!”歲晚的話開始莫名結巴。
裴述看了看周圍,最後定在一個角落,直直地朝那走去。
再回來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根翠色的竹竿。
“你拿這個做什麼?”
“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