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搖了搖頭遲疑了一下回答:“大長老當時也在場。”
這下壞了,謝飛瓊心想,這趟水實在是被攪得不能再渾了。
趁此機會,她連忙問:“昨天有沒有誰來過這裡?”
士兵欲言又止地看着她,謝飛瓊無奈:“當然排除我們兩個。”
“那就沒有了。昨晚我們都在忙着整理物資,巡邏也沒有發現異常。”
“你們是怎麼發現屍體的?”阿薩伽問,他手指撚了撚牧六周圍尚且幹燥的泥土,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
那人指了指旁邊:“當時我們搬着箱子從這裡路過,發現這裡有一個黑影,于是上前來查看一下情況,就發現牧六将軍倒在這裡了。”
謝飛瓊追問:“這裡除了大門有沒有小門?或者任何可以進出的地方?”
阿薩伽替他回答:“沒有。這裡管理非常嚴格,除了大門之外所有的地方都是封死的。”
謝飛瓊忍不住挑了挑眉:“一個完全封閉的倉庫?那屍體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士兵有點緊張:“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不是我值班。我可以為您叫來我們隊長。”
謝飛瓊揮揮手讓他下去了,低頭思索:“不對,不可能。就算那個人能夠飛檐走壁,或者縮骨,但是也不可能就這麼在一個完全封閉的環境下,把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扔在這裡。”
謝飛瓊站了起來,試圖圍着倉庫走一圈,看看有沒有哪裡有問題。
阿薩伽從反方向繞了一圈,兩個人碰面時都不約而同搖了搖頭。
如果不是這裡藏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密道,就是——
“倉庫是由首領直接控制的,其他人不得插手。”阿薩伽聲音低沉。
謝飛瓊聳了聳肩:“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說着說着,門外走進來一群人。
為首的人身形魁梧,高大的身材帶着難以忽視的威壓,一雙深綠色的眼睛嚴肅而藏着暗芒。
“到底是怎麼回事!”大首領淩厲出聲。
阿薩伽連忙鞠躬行禮:“回父親,我們也是剛剛接到消息趕來。”
“巡邏隊呢!給孤叫過來!”大首領發怒,手裡手串盤得飛快,“人死在這裡了都不知道?怎麼幹的事!”
巡邏隊長急匆匆跑了進來,頭發淩亂,衣服不整,一看就是剛爬起來。
正好撞上大首領的槍口。
“你給孤解釋解釋!人是怎麼進來的!”大首領怒道。
巡邏隊長眼神慌亂,趴伏在地上,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廢物!”大首領氣道。
“首領莫要生氣,當務之急還是要調查清楚,牧六将軍是怎麼死的,誰殺的?為什麼要扔在這裡?”大長老站了出來,低頭恭敬道。
他擡起頭,帶着惡意的目光看向謝飛瓊,似乎是驚訝于她還活躍着。
“姑娘,我聽說,昨天晚上你想進倉庫?”大長老出聲,語氣裡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了。
大首領像是才注意到她這一個人似的,皺眉出聲:“這是誰?”
“回大首領,此人就是您前些日子指定和二少主一起調查此案的燕族女人。”有人回答。
大首領眉頭皺了皺,目光不善地上下掃視她,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他的目光停在她的臉上,似乎也有一瞬間的恍惚,不過那怔愣稍縱即逝。
“你一個異族人,要進倉庫做什麼?”
謝飛瓊不卑不亢:“您誤會了,我并非自己要進去,當時二少主和三少主也在場,我們想進來調查一下祭壇火油的來源。”
大首領點了點頭,似乎是相信了。
但是精瘦似猴的大長老卻不願意放過她,反而上前一步咄咄逼人:“姑娘,不是我故意針對你,實在是你出現的時機都太過巧合,為什麼每一個現場都有你?”
謝飛瓊厭煩地垂了垂眼睛,吸了一口氣才忍下煩躁,笑眯眯地:“大長老說的這叫什麼話?上次火災我不是已經跟您解釋清楚了嗎?這一次我與三少主待了一整晚,也沒有動手的時間呀。”
她往前走了一步,半邊身子藏在阿薩伽身後,眼睛彎彎,但是眼底沒有笑意:“你說對吧,阿薩伽。”
這話說得很暧昧,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化,碧琅一直站在旁邊當透明人,此刻也不得不悄悄擡頭觑了一眼自家少主。
看不出來有什麼表現。
阿薩伽坦然:“是,我們昨晚一直待在一起讨論案情,她不會是兇手。”
然而胖長老卻不肯放過她,拖着一條傷腿走上前,竟是要直接動手:“你個恬不知恥的賤人!還敢勾引少主!”
阿薩伽眼疾手快地抓住胖長老揚起的手,骨節分明的手帶着鐵鉗般的力量。
胖長老被抓住了不能動,大長老居然還想上前,謝飛瓊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她向後躲了一下,趁着視線盲區,狠狠抽了大長老一巴掌!
“啊!”随着大長老被扇飛,謝飛瓊卻捂着臉大叫一聲。
阿薩伽一驚,慌忙扔開胖長老,湊近急問:“怎麼了?傷到你了?”
謝飛瓊自己悄悄掐了自己一下,松開捂住臉的手,露出那一片紅痕,随即語氣哽咽、淚眼蒙眬:“大長老,所有事情我都與您解釋清楚了,您為何還要動手?!”
阿薩伽抿了抿嘴巴,目光擔憂,帶着一點小心地摸上她的臉檢查傷情。
“好了!不要胡鬧了!”大首領煩得要死,“抓緊給我調查牧六的死因!”
謝飛瓊立刻朗聲道:“比起這個,首領,您最好還是檢查檢查自己倉庫裡的東西吧,别丢了少了被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