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瓊擡頭看了半天,終于肯低下頭,語氣有點酸:“好吧,居然能養這麼多。它們都跟力瑪一樣聰明嗎?”
阿薩伽闆着臉,但是語氣裡藏着一絲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得意:“當然不。力瑪是最聰明的。”
謝飛瓊好笑地看他一眼,沒說話。
也許是無上晴的作用,反正艾爾塔今天又是天朗氣清的一天,連多日來呼嘯的寒風都減弱。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發展,謝飛瓊想,畢竟她都從辛青那裡得到了師父的一點線索。
昨天晚上,辛青莫名闖入,害她不小心燒了師父的手書。
謝飛瓊帶着敵意質問,隻得到了辛青輕飄飄的一句道歉,并問:“姑娘,你還想知道你師父的下落嗎?”
謝飛瓊當然想知道,但她不曉得辛青又會耍什麼花招。
不過奇怪的是,辛青這一次好像是真的想告訴她線索,居然沒繞什麼彎子,反而開門見山道:“你知道聖地嗎?”
謝飛瓊一愣,怎麼又是聖地?
她謹慎沒吭聲,辛青也無所謂,繼續說道:“阿薩伽就來自聖地,或者說,加圖就來自聖地。”
聽到那個名字,謝飛瓊終于恍然想起自己為什麼會對“加圖”這個名字有種熟悉感了,原來那天她夜探祭壇的時候就已經聽辛青說過這個名字!
見謝飛瓊神色恍然,辛青嘴角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慢吞吞走到剛剛阿薩伽坐的位置上,盤腿坐下。
“‘加圖’,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辛青擡眼看她,丹鳳眼帶着一絲淩厲。
根本不等謝飛瓊回答,辛青便自顧自說道:“意思是,聖潔的人。”
指向性實在太明顯了,謝飛瓊忍不住挑了一下眉,問:“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告訴我我師父的下落。”
辛青豎起一根比雪還要白的手指擋在唇上,手指細瘦、嘴唇蒼白沒血色,太像鬼了。
謝飛瓊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
“‘加圖’是大祭司賜的名字,”辛青放下了手指,“誰叫他是聖女的孩子呢?生下來就是要承擔起重擔的。”
謝飛瓊謹慎地看着他,實在鬧不明白他說這些幹什麼。
然而,辛青說到這裡卻又不說了,話鋒一轉:“我前兩天見到了你師父。”
謝飛瓊立刻直起身子,眼神一肅,追問:“什麼時候?在哪裡?他怎麼樣?”
問完她才意識到自己心急了,頓了一下,果不其然看到辛青一副吊着她的模樣。
“哎,别急别急,我慢慢跟你說。”辛青托起了一邊下巴。
反正已經被看出來了師父對她到底有多重要,謝飛瓊也不怕暴露更多,單刀直入:“别說廢話,要麼直接告訴我人在哪,要麼抓緊滾蛋。”
她話說得非常不客氣,顯然已經是非常不耐煩了。
謝飛瓊心中煩躁,她原本以為自己脾氣夠好了,還是抵不過辛青這個煩人鬼。
辛青眉頭皺起來,謝飛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不要在這東扯西扯的,愛說不說,不說快走!”
辛青絕不可能那麼好心肯告訴她師父的下落,必然是背後有什麼圖謀。說不定他還得下跪求謝飛瓊聽呢!
當然辛青沒有求謝飛瓊,兩個人眼神撞出火花,辛青果真是帶着事來的,硬是忍下了這口氣。
“你剛剛拿到的那張紙,上面是你師父寫的字是不是?”辛青開口抛了一個重磅。
謝飛瓊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猜出來的,于是謹慎沒回答。
辛青接着說:“上面寫了,讓你快點走,是不是?”
謝飛瓊了悟,不管紙條是什麼時候被師父塞進去的,而到阿薩伽手裡之前必然是先經過了辛青的手。
不過他要是這麼說的話,說明他并沒有看出來紙上還有用特殊墨水寫的一封手書。
謝飛瓊微微放松,但面上不顯,仍是蹙着眉:“你怎麼知道?你看了?”
辛青但笑不語裝神秘,謝飛瓊翻了個白眼,剛要出言轟他走,辛青搶先一步:“因為這是我親眼看到你師父寫的。”
翻白眼暫停,謝飛瓊眼黑重新翻了回來,但看起來并不信。
辛青歎了口氣,若有所指道:“姑娘,你真該多有一點耐心啊。”
“你師父我見過,一個眼下有一顆小痣的老人,是吧?”
謝飛瓊微微動了動身子,心下驚濤駭浪。
師父的眼下的确有一顆痣,那還是小時候他教自己讀書的時候她發現的。
但是根本不顯眼,如果不是親眼見過,根本不可能會知道。
“你真見過?”謝飛瓊語氣急促。
辛青點點頭,似乎是覺得自己拿捏住她了,又開始扇他的大紙扇,紙扇應該是從中原買的,紙已經有點泛黃發焦了。
也許買來的時日不短。
他笑了起來,笑容不淺,但不帶什麼溫度:“姑娘,你師父現在在哪裡,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想知道你師父為什麼來這裡,你該去問問聖女。”
問聖女?聖女不是已經死了嗎?
謝飛瓊陷入思索。辛青在幾天前,為了表明自己真的見過她師父,告訴她“聖地”是一個線索。
這也是為什麼她跟首領請命去聖地的原因。
而且,聖女跟她師父又有什麼關系?
“籲——”
“停下!安營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