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些士兵也都不傻,帳裡守着她的士兵們一步不動,而外面則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叫嚷聲。
謝飛瓊祈禱着阿薩伽最好不是一個人來救她,否則兩個人就隻能待在這裡面面相觑等死了。
正在她腦中思考對策之時,門口的兩個人卻對視一眼。
下一秒,謝飛瓊眼前一黑。
她竟然被一塊黑色的布料蒙住了!
謝飛瓊一驚,嚷嚷起來:“哎哎哎,怎麼了這是?怎麼把我套起來了?!”
她感覺自己被人扛到了肩上,那人應該是隊長。
他說:“想活命就閉嘴!”
謝飛瓊不明所以,被扛在肩上帶出了帳篷,寒風霎時間變大。
她側耳聆聽,隻能聽見兵器相撞的聲音,卻聽不到任何人聲,這讓她有一些焦躁。
她大聲說話,想通過這種方式讓阿薩伽知道她被轉移了,但是剛一張口就被人扔到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的。
謝飛瓊扭傷的左臂狠狠撞向地面,疼得她眼前一黑,眼前炸開了金星。
終于換了個過來,眼前卻沒有了黑布,那夥人正急匆匆扛着另一個黑色的人形東西跑開。
甚至一邊跑有人一邊尖聲:“救命啊!少主救命啊!”
謝飛瓊:。
謝飛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人跑離自己的視線,甚至為了裝得更像一點都沒有在門口安排幾個人看守。
謝飛瓊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想掙脫身上的麻繩。
但是這并不容易,先說她手裡沒有趁手的東西能夠劃開這繩索,其次她左胳膊完全動不了,非常不方便使勁。
這就很糟糕了。
謝飛瓊左右環顧,試圖找到一個趁手的東西幫自己掙脫繩索,不料發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的東西。
一塊流砂晶。
謝飛瓊費力地蛄蛹着,硬是憑借自身力量站起身,由于雙腿也被綁住,她頗為好笑地蹦着跳了過去。
那塊流砂晶就這麼不設防的、大喇喇地,躺在桌子上,甚至沒有東西包裹着。
甚至它還在一片黑暗中發出瑩瑩黃光,簡直像是一塊放在鬧市上的黃金,像餡餅一樣誘人、像陷阱一樣危險。
謝飛瓊比較警惕,大眼睛緊緊盯着那塊流砂晶,生怕其實這底下壓着一個陷阱,碰一下就會死。
但是她太清楚流砂晶的威力了,到底還是忍不住,轉過身去,試圖去拿。
“咚——”
門口滾進來一個人,由于帳内太黑,看不清來人,謝飛瓊下了一跳,立刻收回手裝作無事發生。
來人站了起來,卻并沒有走掉,而是做出了一副攻擊的姿态。
謝飛瓊喉嚨緊了緊,看到了一雙在黑暗裡熠熠生輝的綠色眼睛。
她不禁出聲,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和期待:“阿、阿薩伽?”
來人一頓,聲音急促:“謝飛瓊?!”
謝飛瓊一喜,連忙大叫道:“快快快!這裡有流砂晶,快點拿了咱們走!!”
阿薩伽顯然也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黃色晶石,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好像并不認為那有多重要。
他三步并作兩步急匆匆趕過來,握住她的肩膀,想要檢查她身上的傷。
但是好巧不巧,他恰好捏住了謝飛瓊扭傷的肩處。
謝飛瓊沒有防備,痛得叫喚了一聲,吓得阿薩伽立刻松手。
随後他緊張道:“怎麼了?你哪裡受傷了?他們打的?很痛嗎?”
謝飛瓊不好意思說,其實那群荻族士兵都沒來得及對自己下手,左胳膊是自己摔的。
但那說出來多丢人?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試圖在比她小三歲的少年面前當一個成熟大姐:“咳!沒有,倒也不是很痛,就是你吓到我了。”
為了避免阿薩伽繼續追問,她連忙催促:“别在這寒暄了,你快把我身上的繩索弄斷了,拿着流砂晶咱倆跑路!”
阿薩伽乖乖照做。
捆着胳膊的麻繩剛一松開力道,謝飛瓊立刻伸手将流砂晶抓到自己懷裡,速度快到阿薩伽都沒看清。
等恢複了自由,她低聲問:“外面的荻人士兵呢?你都給殺了?”
阿薩伽搖搖頭,低聲道:“沒有,我用沙狼調虎離山,把他們引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謝飛瓊點頭,誇贊:“哇,真聰明!”
阿薩伽已經逐漸習慣她這種誇張的行事方式,這次沒再有什麼羞澀的反應。謝飛瓊心裡有點小遺憾。
“我們走吧,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反應過來了。”
阿薩伽伸手,似乎是想抓住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又撤回手了。
謝飛瓊看在眼裡,默默把自己的右手塞進他還沒來得及合攏的掌心。
少年圓圓的綠眼睛瞪大,謝飛瓊裝沒看見,不敢和他對視:“走吧走吧,你不說他們快要回來了嗎?”
阿薩伽有點呆愣,謝飛瓊左手擡不起來,又有點心急,隻好晃晃他的手,催促:“怎麼啦?快走呀!”
阿薩伽哦了一聲,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樣子,但是右手卻很誠實地握緊了。
其實他是想問謝飛瓊需不需要他背一下,但是既然都這樣了……那就這樣吧。
他沒選擇從門口出去,而是幹脆利落地劃開另一側的布料,從後面悄悄帶着謝飛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