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荻族士兵比較謹慎,建在了一個有所遮擋的地方,這也方便了他們倆逃跑。
“你的馬呢?”謝飛瓊低聲問。
阿薩伽也低聲回:“我把它拴在一根沙柱上了,我怕它被發現。”
謝飛瓊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地方,眼前精光一閃。
“等等,咱不去找你的馬了。”謝飛瓊突然停住腳步,“那馬跑了好久了,也該跑不動了,咱去偷他們的馬!”
阿薩伽猶豫了一下,保險起見,說:“但是他們的馬有可能比較烈,你确定嗎?”
謝飛瓊卻說:“不會的,那種烈馬輪不到他們來騎。”
阿薩伽噎了一下,居然無話可說。
這幾個人的紮營地說到底不大,還有幾個人出去追狼了,留下來看守的自然很少。
謝飛瓊還在努力思考到底哪裡是它們停馬的地方,阿薩伽已經帶着她走過去了。
她驚訝道:“咦?你是怎麼知道的?”
阿薩伽不好意思說是因為他剛剛路過的時候聞到了臭味,隻好說:“猜的。”
謝飛瓊深信不疑,剛想伸出左手比個大拇指,發現動不了,不耐煩地啧了一聲。
她說:“阿薩伽,你過來。”
阿薩伽不明所以,往前湊了湊,兩個人挨得很近,手還牽着。
謝飛瓊沉默了一下,動了動右手,說:“可以松手了。”
阿薩伽頓了頓,好像有點戀戀不舍似的松了手。
謝飛瓊心裡好笑,沒表現出來,而是低聲說:“轉過去。”
阿薩伽眼底迷茫,不明白她要做什麼,沒動。
謝飛瓊疼得額頭冒汗,但還是很耐心地說:“乖,先轉過去,一會我再讓你轉回來。”
她一會龇牙咧嘴給自己包紮傷口的樣子最好還是不要被看到。
被一聲乖哄得暈頭轉向,阿薩伽聽話地轉了過去,耳尖绯紅。
不過,當他轉過去後狠狠唾棄了自己的行為。
他堂堂三少主,怎麼能對一個女人這麼言聽計從呢?
但是耳朵的熱度一直下不來。
身後還靠上了一個腦袋。
阿薩伽一下子就僵硬了,挺着脊背,不知所措。
謝飛瓊則低頭,從他手裡抽出了鋒利的匕首,蹲下身。
但是左手用不上力,她無奈,隻好說:“你再轉過來吧,幫個忙。”
阿薩伽于是又“言聽計從”地轉過身來了,見她蹲在地上還有點驚訝。
謝飛瓊胳膊很痛,又有點着急,一把把自己裙擺塞到他手裡,命令似的:“拉住了。”
阿薩伽不明所以,下意識拉住,下一秒自己拉住的這塊布料就被割了下來。
他立刻皺眉:“你在幹什麼?”
謝飛瓊沒回話,把匕首放下,終于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完全無法完成這些動作,隻好無奈道:“你拿着這塊布,給我把胳膊吊起來,我左胳膊扭傷了,需要固定。”
阿薩伽眉頭緊蹙,小心翼翼伸手,幫她擡起胳膊。
但是謝飛瓊割下來的布條太短了,隻能簡單吊一下,阿薩伽二話沒說,拿起匕首在自己衣服下擺割了一圈。
謝飛瓊眼睜睜看着,來不及制止,隻哎了一聲,就看見對方的衣服被劃開了。
她有點不太高興,嘀咕:“這樣就不好看了。”
阿薩伽給她包紮的時候太緊張了,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麼,大眼睛緊緊盯着那粗粗的布條,繞過謝飛瓊的胳膊時還不動腦子地說:“疼的話跟我說。”
謝飛瓊心想:那我疼還能不固定了?
不過她沒這麼說,而是乖乖應下:“我知道。”
阿薩伽實在是有點太過小心翼翼了,等他滿頭大汗地弄完,謝飛瓊已經聽到了那群荻人回來的馬蹄聲。
還有隐隐約約傳來的唾罵聲。
她聽見營内有士兵迎了上去,大喊:“怎麼樣?抓到了沒有!”
趁離得太遠聲音不清楚,謝飛瓊拍了拍阿薩伽,立刻說:“快,騎上馬抓緊走!”
阿薩伽自然不用她說,實際上阿薩伽的實戰經驗比謝飛瓊還要多。他翻身上馬,低聲:“我找好了路線,跟我走。”
謝飛瓊點點頭,一隻手抓住馬缰,借力踩上馬镫坐上馬。
馬似乎對她不熟悉,開始嘶叫,她心弦一緊:“快!”
幸而這個所謂的“馬廄”根本不大,隻是一個勉強用來躲避風沙的地方,阿薩伽一騎當先,如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
謝飛瓊緊随其後,到了外面風聲立刻大了起來,馬的嘶鳴聲似乎引起了裡面人的注意。
而以隊長為首的、正急匆匆往這裡趕的人率先發現出逃的他們倆,有人指着這裡大喊着什麼。
幸好風聲很大,裡面的士兵聽不清楚,而他們恰好被一處沙石擋着。
跑!
謝飛瓊猛一拽缰繩,單手控制着,努力在馬背上保持平衡,跟着阿薩伽一起沖向遠處。
頭頂,月亮則輕柔地投下光芒,似乎是想幫他們照亮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