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撞動,但是到底是吸引來了他的目光,謝飛瓊砸吧咂咂嘴。
雖然吧,憂郁也是一種氣質,但是謝飛瓊不知道怎麼不太高興看到他不高興。
她湊了過去,說:“還得多虧了你呢,不然我可能小命就沒啦!”
阿薩伽睫毛顫了顫,沒說話。
謝飛瓊還有點期待。他會不會很感動呢?然後臉紅?或者是眼神亂飄不敢看自己?
都很可愛啊!
越想越興奮,謝飛瓊給自己腦補得心髒狂跳,卻聽見人冷冷地來了一句:“你先回去。”
謝飛瓊:“啊?”
她一臉懵。
阿薩伽既沒有臉頰通紅,也沒有眼神亂飄。
烏黑而濃密的睫毛覆在翠綠的眼睛上,他眼底宛如不可見底的深潭,平靜而幽深。
阿薩伽非常冷酷:“你先回去,你今天出來得太久了。”
謝飛瓊抗議,但是抗議無效,被強行帶了回去。
站在門口,阿薩伽想關門離開,但是謝飛瓊伸出右腳卡住了門縫。
阿薩伽默了默,沒辦法,把門拉開了一點,語帶警告:“腳收回去。”
謝飛瓊偏不。
她退而求其次,抱着胳膊、擡起下巴,沒得商量道:“那你過兩天得帶我去看看力瑪!”
阿薩伽吸了口氣,算是答應了。
謝飛瓊很滿意,笑出了臉側一個酒窩。
她晃了晃腳尖,把腳收回去,随意道:“行了,那你走吧!”
阿薩伽慢了半拍,才緩緩把門關上。
等阿薩伽走後,謝飛瓊真感到有點疲倦。
也許是大病初愈,她的精力不是很足,謝飛瓊隻好脫了衣服爬上床,在裡面舒舒服服地躺着,試圖捋清整件事情。
說實在的,與阿薩伽這種看見事就要往自己身上攬的人不同,謝飛瓊其實根本不在乎這件事的發展。
要不是可能會威脅到自己的生命,謝飛瓊都懶得去管。
想起少年眼下隐隐浮現的青黑,謝飛瓊撇了撇嘴,翻了個身。
那樣都不好看了!
不清楚為何,但是謝飛瓊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事情還沒有弄清楚。
整件事情最詭異的就是那具白屍了。
半透明的骨頭、格外僵硬的屍體、織成蛛網一樣的胸骨。
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根據隐族人的話來說,人是在來之前就已經死了。
但是看他口腔裡和胃袋裡殘餘的花紅果來看,他當時應該是還活着的,甚至還能吃下去東西。
那難道是中毒而死?
謝飛瓊又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那個白屍嘴裡的和胃裡的都是花紅果幹,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沒有吃,總之他應該沒有中毒。
并且他也的确沒有表現出中毒的迹象。
由于屍體太過詭異,謝飛瓊很難具體判斷人的死因,隻能進行猜測。
回想起人奇怪的胸骨,和那顆像是用石灰做成的、幾乎沒有彈性的心髒,謝飛瓊默默地想:可能在他同伴死的時候,他還活着。
這想法有點恐怖了,那他豈不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伴中毒而死?
謝飛瓊背後發涼,往被子裡縮了縮,蜷縮起來。
算了算了,不想了,阿薩伽會弄明白的。
說來也怪,怎麼有人不管遇到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扛呢?
甚至扪心而問,如果調換身份,謝飛瓊可能都不會回去救自己。
開玩笑,他們倆一共才認識幾個月?
被窩溫暖,疲倦像是一層薄霧慢慢籠住了她,謝飛瓊陷入夢鄉前最後一個想法是:不愧是聖子哈,确實很聖人。
夜已深,亘古不變的月亮懸在天上,溫和蒼白的目光投向大地,悲憫地看着地面上的生物為了生存而掙紮。
阿薩伽舉着一根火把,在花紅果倉庫裡翻看着什麼。
這幾天隐族的人可謂是忙得天翻地覆,忙着采摘、忙着晾曬、忙着裹上香料貯存,倉庫裡面也無序地堆放着一些沒來得及處理的果實。
要是少了一些,也看不出來。
阿薩伽有些頭痛。
而除了倉庫這一片有着星星點點的火把的光,還有一處也燃起了光。
人群逐漸聚集,每個人手裡都拿着火把,昏黃的光芒搖曳着,光影将人割得不成樣子。
“老大,這就是那兩個外族人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