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砂晶雖然用多了可能會變成那具白屍,但是治療效果卻是毋庸置疑的。
之前阿薩伽傷成那樣都能讓他快速恢複,沒道理她不行。
欲蓋彌彰地把被子蓋好,擋住流砂晶,她美美地睡到了第二天。
因為得到了充足的休息,身上有了幾分輕松,沒有那麼沉甸甸的。
屋裡面隻有一位侍女在忙活,謝飛瓊不在意,掀開被子時發現自己的動作已經不太會牽扯到腹部的傷口了。
她簡單看了看,傷口還是存在,并且因為她昨天晚上不管不顧的行為而出血,導緻和紗布有了粘連。
但是應該是好了不少,疼痛不再牽帶着五髒六腑一起抗議,隻有腹部那層皮肉還堅定不移地表示不滿。
她心情好,叫來侍女給她拿藥,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面不改色地給自己換了藥和紗布。
侍女看着她相當少穩地換掉了已經暗沉結塊的血色紗布、平靜地揭開粘連的部分,不由得抖了抖。
她險些沒控制住表情,暗自抖了抖。
這也太狠了吧。
換了藥,感覺舒服了不少,想起來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平沙這個小孩了,她撐起身來。
她抓住正在給她布藥的侍女,問:“打擾,請問你看見一個棕色頭發、綠色眼睛的小孩了嗎?”
侍女愣了一下,詢問:“您是說的平沙嗎?”
謝飛瓊點點頭,問:“他怎麼樣?我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
侍女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實說:“他也被這次中毒事件波及了,應該還待在家裡吧。”
謝飛瓊一怔:“什麼?”
侍女回答:“族長說這次中毒應該是從花田那裡開始的,平沙的父母正好當時在輪值,可能把有毒的東西帶回家了,所以那孩子也中毒了。”
平沙此刻狀态的确不好,臉上起了許多紅疹,整張臉浮腫起來,看着有些可怖。
但是他的家人也中了招,于是平沙沒有選擇躺在床上,而是努力爬起來,熬一點湯給家人喝。
空氣在喉嚨中被擠壓,讓呼吸變得極為困難,平沙微微缺氧,眼前有些模糊。
臉側的擦傷剛好,已經結了疤,應該不會留下痕迹。
他沒管這些,皺着眉,壓抑着想幹嘔的生理沖動,認認真真地把食材都放進鍋裡面煮。
他多放了一點點花紅果,希望這個神奇的紅果子能夠幫他們一家人渡過難關。
站着有點難受,他扶着鍋竈慢慢蹲了下來,希望能夠緩解一點頭暈和惡心的症狀。
迷迷糊糊、眼睛半睜半眯聽到了一陣聲音,平沙以為是湯的聲音,想站起來看一眼,卻不料眼前天旋地轉,竟是要一頭栽進鍋裡!
“平沙!”
謝飛瓊剛好看見這一幕,吓得不輕,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把将小孩拽開,好險沒有讓小孩的腦袋被燙傷。
平沙腦袋已經不清醒了,但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還是迷迷糊糊說:“花、花花姐姐?”
謝飛瓊趕忙應下,半拖半拽,在跟來的守衛的幫助下把小孩搬到了床上。
此舉驚動了他的家人,謝飛瓊看見一個老婦人在床上動了動,似乎想下床來迎接她。
謝飛瓊又趕忙跑過去,扶着那老婦人,卻沒讓她起來:“不用不用,您好好躺着吧,我是來看望一下平沙的。”
老婦人臉上也有密密麻麻的紅疹,伸出來的手上也有一些,她努力睜開被浮腫的皮膚擠成一條縫的眼睛。
看清楚了謝飛瓊的長相,老婦人張嘴,嘶啞道:“你……你就是小沙說的那個,燕族姐姐吧?”
謝飛瓊點頭應了下來,說:“對、對,我就是。您怎麼樣了?身體還好嗎?”
老婦人犟不過她,隻好順着力道躺下,聞言苦笑了一下:“還沒死,但也不遠啦。”
她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抓住謝飛瓊。
謝飛瓊看着那隻布滿了紅色疹子的手,想了想,還是把胳膊遞了上去,不過用布料擋了一下以防萬一。
老婦人費勁地喘了口氣,說:“都是我和我家那口子的事……把小沙連累了。姑娘,我們兩個人躺在這裡動不了,能不能請你、能不能請你幫忙照顧照顧小沙?”
謝飛瓊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點點頭,怕人看不清,她又說:“您放心,我會幫忙照顧小沙的,您不用擔心,好好養病就行了。”
老婦人笑了笑,收回了手,閉上了眼睛,呼吸微弱。
謝飛瓊四處看了看,看到了在角落裡躺着的另一個中年男人。
他也有着同樣的症狀,臉腫得像豬頭,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起了一大片的紅疹,正在費勁地喘息着。
謝飛瓊皺眉,覺得這個症狀似曾相識,她好像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