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飛瓊還是沒反應過來,小鷹着急了,一邊咕咕叫,一邊繞着她飛。
被它系在腳上的東西輕輕碰了一下,謝飛瓊才慢半拍反應過來,它可能是想讓自己幫忙解開腳上的東西。
謝飛瓊試探性地伸出手來,小鷹果然不再動了,任她解下來自己腳上那個圓筒狀的東西。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謝飛瓊一眼就認出來這可能是艾爾塔的傳信方式——中原喜歡用信鴿,艾爾塔比較别緻,用信鷹。
這種東西比較敏感,她不好拿在手上,想了想,不情不願地起身給小藥童放在桌子上了。
她重新坐回去,心想這下子小鷹總不會再叫了吧。
沒想到,自己似乎是博得了這鷹的好感,見謝飛瓊重新坐下,它也湊了上來,毛茸茸的頭蹭了蹭謝飛瓊的手指。
很少有人能抵抗毛茸茸的東西,謝飛瓊尤其不行。
食指動了動,她沒忍住,向誘惑屈服了,摸了摸小鷹的頭。
鷹發出鴿子一般無害的咕咕聲,像是在表達喜歡。
謝飛瓊心中古怪,放下了手指,點了點它堅硬的喙說:“你現在安靜一點,我需要休息,不要再吵我。”
小鷹歪了歪腦袋,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聽見。
謝飛瓊閉上眼睛,可惜腦子裡一刻不停地思考這次粉末下毒是怎麼回事,隻能閉上眼睛假寐。
裝了一會兒,她悄咪咪睜開一隻眼睛,想看看這小鷹是不是飛走了。
沒想到,它竟然飛到了桌子上,堅硬的喙部啄着那信筒,竟是想打開!
“哎!這可不行!”要是真叫它打開了,謝飛瓊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鷹嘴尖利,謝飛瓊不敢直接上手,火急火燎地找東西想給它挑開。
東西還在找呢,耳邊又炸響一陣尖厲的叫聲:“嘎!嘎嘎——嘎!”
“又是誰呀!”謝飛瓊崩潰叫道。
擡眼一看,窗棂上又站了一隻鷹,這鷹可比剛剛那隻大得多,還有點眼熟。
謝飛瓊原先還在疑惑,聽到這鷹又中氣十足地叫喚兩聲,恍然大悟道:“大哥?你怎麼來了?!”
小鷹終于啄開了腳下的信筒,歪着腦袋看謝飛瓊。
謝飛瓊頗為親熱地湊上前去,說:“我好久沒看見你了,你去哪了?說起來還是還得是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
力瑪高貴冷豔地又叫了兩聲,張開翅膀,翅膀油光水滑,比小鷹的大了許多,直接蓋住了整個窗戶,擋住了光。
謝飛瓊頭痛:“怎麼了大哥?你也知道的,我是中原來的,我聽不懂你們的鷹語——”
“嘎!嘎嘎嘎!”
小鷹越過她飛上前,力瑪歪了歪腦袋,收斂了翅膀,居然給它讓了位置。
兩隻鷹好似熟識,還親熱了一番。
謝飛瓊咂咂嘴,算是明白過來了——
好家夥,原來這倆都是親戚!說不定力瑪還真是這小鷹的大哥呢!
這樣說來,小藥童也有聖地出來的鷹的話……
謝飛瓊了悟:好嘛,又是一個聖地長大的。她真是好奇,那聖地得有多大,怎麼遇到一個就說自己是聖地出來的。
聖地專養小孩是嗎?
兩隻鷹飛了進來,謝飛瓊留他們兄弟倆親熱去了,自己又坐回去。
屁股還沒坐穩,大開的窗戶猛地鼓進一陣強風!
風将被小鷹叼出來的信吹了出來,眼見着就要掉進屋子中央煮着藥的大鍋中了!
謝飛瓊眼疾手快,一把将紙抓住,到底還是沒禮貌地看到了信上的内容——速歸!
看都看了,拆都拆了,反正她已經洗不清了,不然再看一眼吧?
謝飛瓊于是心安理得地把信紙展開,思索那句“速歸”是什麼意思。
這一看不得了,謝飛瓊大吃一驚!
“骊敗七,失三地,和談拒,賠款。”
信上内容說得明明白白,謝飛瓊腦子一蒙,沒轉過來——敗七?和誰打?敗了七場?!
别說骊族那麼大點地方了,就是大燕那麼多地,被人勢如破竹打了七場也得失掉大片城池了!
這事阿薩伽知道嗎?
謝飛瓊腦子亂糟糟的,力瑪卻不知道為什麼又在叫。
“咕咕——嘎——”
謝飛瓊蹙眉:“怎麼了?你想說什麼?”
謝飛瓊聽不懂,力瑪好像也有點着急,展開翅膀飛出窗外,在半空盤旋。
小鷹跟着叫喚,也像一根箭矢一般射了出去,叫喚個沒完。
謝飛瓊被吵得腦袋痛,意識到兩隻鷹可能是想讓自己出去,于是腳步急促地趕了出去。
剛一出去,就見遠方出現了一個黑影,随着黑影的接近,他的叫喊也傳進謝飛瓊耳朵裡:
“敵襲——敵襲——”
謝飛瓊愣住,數九寒天,她凍得全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