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對比起來,念棠就顯得格外樸素,她怕冷又怕熱,今天接近0度,她已經穿上長羽絨服了,系着一條米白色圍巾,半張臉躲在圍巾裡,怕風吹腦袋疼,衣服上的帽子都被她掀上去,和身旁的聞盡霜天差地别。
聞盡霜帶着念棠去了一家酒吧,和上次的清吧不同,這次剛到樓下,就感覺到音樂在震動,伴随着人群的尖叫聲、歡呼聲。
“這裡人多,暖和又熱鬧,陪我喝酒吧。”聞盡霜說。
“我明天還有課,不能喝太多。”
“沒事兒,喝度數低的。”
兩個女生做到吧台,屋裡氣溫高,都把外套脫下來,聞盡霜裡面的短裙隻到膝蓋,酒紅色,襯得她皮膚很白。
念棠裡面穿着針織毛衣和牛仔褲,清純可人,一看就是大學生出來玩。
聞盡霜推了一杯莫吉托給念棠:“你知道我們倆現在這樣像什麼嗎?”
“像混迹社會多年的姐姐帶着不谙世事的妹妹出來見世面。”
念棠仔細觀察兩人的外形,确認如此,笑起來,抿了一口莫吉托,清清爽爽的感覺。
聞盡霜端起自己的長島冰茶:“但是實際上是橫沖直撞的姐姐配心思缜密的妹妹才對。”
說完,還沖念棠俏皮地眨了一下眼。
兩人剛坐下沒多久,不同類型的男生就找各種理由過來搭讪。
聞盡霜今天有些奇怪,以往對前來搭讪的異性多少是保持禮貌的,但是今晚,她沒給一個好臉色,有幾個男人剛想靠近,就被她一個厭惡的眼神吓退。
“這些視覺動物,”聞盡霜咬牙切齒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念棠靠着吧台,疊膝坐在高腳凳上,安安靜靜托着腮聽聞盡霜吐槽。
“你就說我爸吧,年輕的時候窮困潦倒,遇到了我媽,我媽那時候妥妥白富美啊,非要跟他在一起,外公沒辦法,就這一個閨女,結婚以後各種投資,終于把我爸從窮鄉僻壤打工仔變成精明強幹大老闆。”
“可惜人心難測,我爸飛上枝頭以後,就開始疏離我媽,我媽以為是工作壓力大,想方設法給他緩解壓力,結果他倒好,好心當作驢肝肺,居然在外面養了幾個小情人,還給她們花了不少錢。”
“我媽很傷心,問我怎麼辦,我當然要她起訴我爸和那些情人了,先把花出去的夫妻共同财産要回來,我媽也是,這種時候還心軟,竟然說我爸也不容易,氣死我了,最不容易的是我外公,一點點教我爸,壓箱底的技能都毫不保留地傳授給他。”
“他倒好,借着我外公的名頭在外面大攬工程,有些豆腐渣工程,把我外公的臉都丢盡了。”
聞盡霜斷斷續續講了很多,大家族的事情都能寫成一部豪門狗血劇了,念棠家庭結構簡單,沒經曆過這些事情,隻能當個傾聽者。
一杯又一杯,聞盡霜越喝越上頭,越喝越難受,終于被念棠攔下:“好了,再喝你就真的醉了。”
“沒事兒,”聞盡霜揮了一下手,“這點酒都喝不下,我平城聞一斤不是白叫啦。”
“什麼平城聞一斤?”
“就是一斤白酒喝下去還能四平八穩地下樓梯上車回家,朋友們叫我聞一斤。”
念棠哭笑不得,她現在的狀态離喝醉隻差半步,“我扶你去衛生間吧,”
聞盡霜擺手,從座位上站起來:“沒事兒,我能走路,你就在這兒等我,别把我當成你自己,半杯就倒。”
念棠很無奈,她什麼時候半杯就倒了?
聞盡霜穿着高跟鞋,晃晃悠悠穿過人群往衛生間走,念棠不放心,跟在後面。
……
一個滿臉奸相、身高不足一米七的男人正在走廊纏着一個女孩子:“寶貝兒,留個電話呗?回頭聯系你。”
女孩到處躲:“你能不能走開啊?再纏着我我報警了啊!”
男人攔着女孩子不讓她走,大着舌頭開始吹噓自己背景深厚:“派出所劉所長是我好哥們,公安局陳局長是我發小,就連我們平城副市長夏市長,那也是一起吃過飯的關系。”
聞盡霜本就心裡窩火,見到這種情況立馬大步過去,一把揪着還沒她高的男人的頭發,甩到旁邊去。
男人痛得厲害,嘴裡開始罵罵咧咧。
聞盡霜不甘示弱,指着他的鼻子開始罵道:“瘦得沒二兩肉,燒成灰連人帶盒不到兩斤的人渣,喝了幾口酒就開始耍流氓,你家戶口本就剩你一個了,沒人教你遵紀守法這四個字怎麼寫是吧?”
念棠聽到咒罵聲加快了腳步,一轉彎就看到聞盡霜指着男人瘋狂輸出,男人也不甘示弱,借着酒使出撒潑的勁來和她對罵。
“沒男人纏着你你心裡不平衡是吧?沒關系,你把電話留給我,我哪天抽空也能臨幸你一下。”
聞盡霜順手把包往那男人頭上甩去,男人随即蹲下,抱着頭大聲哭喊:“哎呦!打人了!打人了!哎呦!”
有人聞聲過來看熱鬧,還有拿手機拍視頻準備傳到網上去的。
念棠見情況不妙,他們不知道前因後果,萬一配上錯誤引導的内容,那她和聞盡霜就完蛋了。
“你騷擾我們朋友在先,剛剛還想動手,我們是正當防衛,更何況,那個包裡面隻有一部手機,砸到你頭上并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不然我們叫上警察,一起去醫院檢查。”
男人捂着腦袋嚷嚷着:“我頭疼我頭疼,你們必須賠我醫藥費!”
被吓到躲在旁邊的女生顫顫巍巍站出來說:“對,要不是你騷擾我,我朋友不會罵你的。”
那男人什麼話聽不進去,隻喊着“頭疼”,念棠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酒吧經理也跑過來詢問,隻能選擇報警。
最終還是鬧到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