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念棠和林路川抱着西瓜走在村子裡的小路上,有說有笑,前面有個女孩子拉着行李箱走過來。
“這西瓜一看就是曾爺爺家種的,又大又圓。”那女孩說。
念棠和林路川疑惑地看着她,她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趕忙解釋道:“我叫沈冬月,剛回來,你們也是生面孔,是不是平城過來的開發團隊?”
兩人點頭,簡單問好。
“那咱們一起走呗?我家也住那邊,”沈冬月是個自來熟,“你們晚上來我家吃飯吧,嘗嘗我的手藝。”
“沈小姐真熱情,現在很少見到你這樣熱情率真的人了。”林路川客氣恭維。
“别叫我沈小姐,多見外呐,叫我冬月吧,我叫你們路川和念棠,可以不?”
“當然可以。”
“那就說定了,晚上來我家吃飯,我等你們。”
沈冬月回來的事情雖早有通知,但本人出現在村裡的時候,還是引起了一番騷動。不少人跑去沈家唠嗑,順帶看看新回來的大學生。
院子裡熱熱鬧鬧,就連念棠他們都能聽到裡面的動靜。
楚悅揉了揉發酸的手腕,“這邊的人真熱情,都是社牛。”
“也算是給枯燥的工作增添了活人氣息。”
“哈哈,桓總聽了這話要皺眉了,合着之前死氣沉沉的呗。”
正聊着,一道人影從窗前經過,緊接着,木門被敲響。
“誰啊?”
“是我,林路川。”
念棠打開門,“林師兄,有什麼事嗎?”
“剛剛我們帶回來的西瓜已經分給大家了,我想着晚上去冬月那邊吃飯,要不要帶點禮物去?空手上門也不好吧。”
“行,那我們趁天沒黑,去鎮上買點禮物吧。”
“我也是這個意思,”林路川晃了晃手裡的鑰匙,“我跟時總借了車鑰匙,我們開車去更方便。”
兩人并肩走出院子,上了車往鎮裡去。
屋裡,桓樂丞面色陰冷地看着漸行漸遠的越野車,“你的車就這麼随便借給别人了?”
“借個車而已,況且他也不算别人,都是合作夥伴嘛。”
“你真大方。”
時潼聽出他語氣中的譏諷,笑道:“不是吧,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借個車都不樂意,對我的車竟然都有占有欲。”
“滾蛋。”
意識到不對勁,時潼捏着下巴思考一番,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是難忘舊愛,所以吃醋了吧?”
桓樂丞放下手中的杯子,“你想象力夠豐富的。”
“那你幹嘛這麼在意?不是因為車就是因為人,總不能是因為林路川沒帶你去吧,那隻能是因為副駕駛那位了,”時潼手臂反撐在床面,“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對前任什麼意思?看起來怎麼還有股念念不忘、再續前緣的味道在裡面?”
桓樂丞坐在旋轉椅上,身體微微轉動,“你應該去當編劇,寫個科幻片。”
“那能拉到你投資嗎?”
“不能,我不投賠錢電影。”
時潼不屑地切了一聲,“别岔開話題,說說吧,你對這位前任是不是還想着呢?不然,正常人遇到前任早就避之不及,你倒好,天天盯着,看得跟眼珠子一樣緊,人家出門了,又在這邊吃醋。”
桓樂丞沉默,就在時潼懷疑自己真的猜錯時,聽到他緩緩問:“很明顯嗎?”
“就差把‘我喜歡你’四個字寫腦門上了。”
“真的假的?”
“開玩笑啦,不過和你稍微親近一點的人肯定能看出來的,你怕是瞞不了多久。”
“那你覺得,她看出來沒有?”
時潼俨然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憑原小姐對你不冷不熱的态度,人家是真把你當甲方看的,沒你那麼多花花腸子。”
夕陽落下的同時,雨水也落下。
一開始以為是小雨,結果越來越大,大有排山倒海之勢。
楚悅擔憂地看着外面瓢潑大雨,“糟糕,念棠他們還沒回來,會不會困在路上了?”
沈冬月從家裡跑進院子,躲到屋檐下,“我還等着他們回來吃飯呢,看來今晚的飯是吃不了了。”
“額...不好意思,請問你是?”楚悅問。
“哎呀,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沈冬月。”
“哦~你就是沈冬月,我聽村裡人提過你。”
“嘿嘿,大家都跟我很熟悉,對我的事情也比較了解。”
桓樂丞拿着傘從屋裡出來,“他們還沒回來嗎?”
“沒有,我打電話也沒接。”
沈冬月望向桓樂丞,眼神一動不動,“這位是?”
“這是我們開發團隊的桓總,”楚悅說,“桓總,這是沈冬月。”
桓樂丞沒心思見新朋友,潦草點頭打招呼,“你好,桓樂丞。”
說完這句,打着傘走進雨幕中,穿着工裝褲的長腿踏進水坑中,濺起泥點。
時潼打着傘匆忙追上,在桓樂丞剛發動車輛的時候,擠上了副駕駛。
“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我們一起去吧。”時潼說,“也不知道我那越野車能不能撐得住理縣的山路和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