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聖之名一出，原本存疑的僧人瞬間對其感恩戴德。一副信服模樣匆匆離開，隻餘摩诃孽注視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流露一聲歎息。

雖事有因果，但仍存在不明真相的無辜之人被卷入。更可惜，他便是要讨回因果之人。

救一時，救不了一世。

少年在他身後旁觀全程，他問：“為什麼不殺他們？”

摩诃孽道：“他們雖無血緣，但願為彼此犧牲，實該稱贊。”

少年卻說：“然因果業報，你既降血裁，又為何多此一舉救。”

摩诃孽卻道：“救他們者，乃佛聖釋天蒼。”

少年罕見露出不贊同的眼神：“殺人、救人者皆是你，于我眼中并無分别。還是說，你有第二個名字叫佛聖釋天蒼？”

“釋天蒼是孽師兄的名字。”摩诃孽搖頭。

“但你和他們說，你是佛聖釋天蒼。”少年盯着他，像固執想要追求一個答案。

可摩诃孽知道這隻是表象，萬谛滅根本什麼都不在乎。他隻是好奇，但這份好奇随時可以轉移，并不要緊。

于是他答：“無關緊要。你隻需要記住摩诃孽這個名字即可。”

少年冷不丁道：“騙子。”

他話語中不帶怒氣，僅是平鋪直述。摩诃孽在他眼中說了謊，在他的認知裡，說謊的就是騙子。

所以摩诃孽是騙子。

摩诃孽隻是向他伸出手，喊他的名字：“萬谛滅，到孽身邊來。”

少年盯着他的手好一會兒，才闆着臉上前，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掌心。摩诃孽握住他的手，隔着兜帽、輕撫他的頭作安撫态。

少年不作聲，隻是一如既往守在摩诃孽的身邊，看着摩诃孽給其他人下命令。在摩诃孽離開之時，繼續跟在他身後。隻是這次，他沒走兩步，身上掉下一個書冊，他彎腰撿起，發現書冊上寫着

——《佛狂觀察日記》

佛狂？觀察？為什麼要觀察？

少年困惑想打開書冊，查看其中内容，卻被察覺他沒跟上的摩诃孽叫住。少年下意識藏起手中書冊，摩诃孽将少年動作盡收眼底，不問，隻道，

“若走累了想休息，可以提出”。

少年搖搖頭：“不用，走吧。”

他上前兩步走到摩诃孽的身側，見摩诃孽站在原地不動，也停下，看向摩诃孽。

“為什麼停下？”

摩诃孽：“上次和你交手的劍者，你還記得嗎？”

少年：“誰？”

摩诃孽：“孽以為，你應該認識他。”

少年：“但我不認識。”

摩诃孽歎了口氣，将未盡的話語咽下。

他說：“那便繼續跟孽走吧，不要回頭。”

少年不懂他的未盡之言，隻應：“好。”然後繼續跟在摩诃孽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