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姑娘原本隻着綠袍,還多了幾分人氣兒,現在一身潔白,更讓人覺得寒氣逼人。
但是,玖兒隻敢腹議,不敢說出口。
隻不過,還有一事,她拿不定主意,桌上那枚雲紋玉佩,是姑娘昨晚帶回來的。
玖兒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姑娘今日是否佩戴這枚玉佩?
玖兒詢問:“姑娘,這枚雲紋玉佩可要佩戴?”
綠櫻看了一眼那枚雲紋玉佩,點了點頭。
“佩戴在腰間。”
綠櫻說完,小玖立馬照辦,将這枚雲紋玉佩仔細佩戴在自家姑娘腰間。
自家姑娘戴的冠子本來就是極好的白玉石,竟然被這枚玉佩比了下去。
就算玖兒不懂玉石,也知道這枚玉佩極為貴重。
這枚玉佩昨晚看着溫潤有色澤,白日裡見了光更是極為清透,又拿紅色纓絡系在腰間,極為醒目。
這枚玉佩戴在姑娘腰間,任誰看了都得多瞧幾眼。
綠櫻順着玖兒的目光,也看向這枚雲紋玉佩。
這枚玉佩是用太子的救命之恩換的,太子多年随身佩戴,朝中衆人應該都識得。
她從太子府出來,再入相師府,天下人皆知。
她大可直接佩戴這枚玉佩,大大方方告知衆人,她與太子之間的瓜葛。
太子的救命之恩,這份情誼,這份尊貴,綠櫻受得起!
“小七人呢?”綠櫻穿戴整齊,問了一句。
玖兒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就推開了,推門的人極為粗魯。
“小七,你要死啊!”玖兒見冷風灌進來,驚呼了一聲,“你再使一點勁,門框都要被你拆了!”
以前住的地方,門框就是被小七這樣推壞的!
“小題大做!”小七冷哼了一聲,對于玖兒的大驚小怪嗤之以鼻。
小七紮着高馬尾,一身墨色衣袍,雙手抱胸,手中握着一把玄色長劍,直挺挺地站在那裡,看身形活脫脫的恣意少年。
但是再瞧他面貌,卻讓人忍不住懷疑此人是男是女?
眉眼小巧,唇色紅潤,五官又極為秀氣,一雙丹鳳眼還泛着水汽。
但是但凡多看幾眼,就知道此人是男子。
他那一雙眼睛極為陰冷!
與綠櫻眸子中的冷意不同,這個少年給人一種從内到外的冷意。
他看人的眼神,跟看死人一般無二。
“小七在這!”少年的臉很臭,但是回禀綠櫻的時候,語調很輕緩。
但是開口說話的聲調卻有些嘶啞。
“撲哧!”玖兒聽見小七的聲音,沒忍住笑了出來。
“姑娘,你聽,小七這聲音有日子了。”玖兒捏着自己的嗓子,有樣學樣,故意嘶啞着聲音:“姑娘你看,我的聲音像不像一隻公鴨子。”
小七知道玖兒這妮子在嘲笑自己,臉更臭了。
綠櫻淡然一笑。
不理會玖兒的胡鬧,而是看向小七手中的玄鐵長劍。
綠櫻:“匠人新鑄的長劍,用得習慣嗎?”
“好用!”小七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長劍,神色飛舞。
他還将長劍拔出來,長劍泛着幽幽光澤。
綠櫻朝着小七招手。
小七這才收起來長劍,走到綠櫻身邊。
“張開嘴。”綠櫻說完,小七極為配合。
“啊……”小七不僅張開了嘴,還發出了些許聲音。
“無事,許是小七長大了,開始變聲了。”綠櫻摸了摸小七的頭,安慰了句。
少年忍耐了片刻,待綠櫻收回了手,立馬站起來。
他長大了,是不能被人摸頭的!
雖然姑娘除外……
但是被摸頭還是很讨厭。
“從今天開始,小七跟在我身邊,可好?”綠櫻詢問着少年。
“有危險了是嗎?”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
綠櫻點了點頭。
小七的神色也變得極為嚴肅,使勁點了點頭。
“我會寸步不離在您身側!”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甜水巷。
隻是出了甜水巷之後,便隻有綠櫻一人的身影。
小七隐藏在暗處,輕易是不會出現的。
綠櫻一身白色折花白袍,斂了神色,一雙眼睛,明顯比在水巷時冷了幾分。
她神色自若,直接往相師府去。
相師府在皇城腳下。
門庭皆是黑色,隻有門匾上的‘相師府’三字是金色,大門兩側放着玄鐵神龜,而是石獅子鎮門。
門口也沒有閑雜人等停留。
綠櫻剛到相師府門口,便有一個男子出來,依舊是一襲白袍,神色淡然。
相師府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品級,每人皆是白袍,也着白玉冠。
但是品級不同,白玉冠的品質不同。
若不是相師府之人,是不知道彼此之間如何分等級的。
這般故弄玄虛?
綠櫻打量着眼前這位相師,視線掃到他頭頂的白玉冠。
玉冠品質極好,不像最末的黃級相師。
總不至于是天級相師吧?
“可是綠櫻姑娘?”來人開口詢問,極為禮節,聲音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