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櫻的聲音将青柏從震驚之中拉了回來。
他擡頭,收起自己面上震驚神色,換上了剛才相師府門口的雲淡風輕模樣,然後微微點頭。
“綠櫻姑娘這邊請。”青柏臉上挂着虛無的笑意,讓人看不懂他是怒極反笑,還是當真釋然。
但是身後的那些相師,看到青柏領着綠櫻過來,都往後側了側,開出了一條通往天運閣的路。
這座高塔被稱為天運閣。
天運閣建立之初,當今陛下親自寫下了‘天運閣’三字。
此刻,這座高塔上的牌匾依舊是陛下的筆迹。
天運閣是相師府最莊嚴的地方,每個相師都要進去天運閣洗塵。
洗去往日紅塵,入主國之天運。
第一步需叩拜門口所挂的國師畫像。
叩拜!
第二步,每個相師要抽取屬于自己的第一道手令。
這則手令,是新人進入相師府的第一道門檻。
天運閣總共十層,但隻有三層開放,三層之上隻有國師和天級相師青柏可以進入。
天運閣第一層,供新人領取手令,完成手令上的任務,便可成為相師府最末等的黃級相師。
天運閣第二層,則是地級、玄級相師領取手令的地方。
天運閣第三層,隻有天級相師青柏領取過手令。
衆人跟随青柏和綠櫻二人到天運閣第三層。
“綠櫻姑娘,您可以在天運閣第三層領取手令!”青柏的話一出口,周圍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綠櫻姑娘,他們也有所耳聞。
但是,他們隻當是個略微有點本事的江湖術士而已。
如今一進相師府,就能領天級手令?
若是完成任務,那就是天級相師了?
衆人看了一眼青柏。
相師府多年來可隻有一位天級相師。
綠櫻根本沒有去關心衆人在揣測什麼,而是看向青柏端過來的托盤。
托盤之上,蓋着一塊黑色塵布。
綠櫻輕飄飄地掀開黑色塵布,漏出來托盤上的金箔帖子。
“這便是手令?”綠櫻掃了一眼這個金箔帖子,拿在手中把玩。
“綠櫻姑娘,請随我去天運閣四樓,面見國師大人。”青柏沒有回答綠櫻的問題,而是帶着綠櫻去往天運閣四層。
去天運閣四層?
一衆相師眼中皆是震驚神色,再看了一眼青柏,這才把頭低下去。
而青柏和綠櫻二人,似乎沒有看到衆人一般。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天運閣四樓。
一衆相師看着二人的身影消息在了三層,默默下了樓,重新到了第一層,這才議論聲炸開。
“這位綠櫻姑娘看着,似乎真有幾分本事?”
“把似乎那兩個字去掉……”
“大相師的幻境,難道是他自己破的嗎?”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衆人頓時間禁聲。
隻是有人還不死心,看了眼天運閣四樓,眼中盡是渴望。
他們這些相師裡,十來年也未能踏入天運閣四樓。
若是往日隻有青柏一人進入天運閣四樓,他們其實也沒有這麼難受。
但是這位綠櫻姑娘,可是進相師府第一日就去了天運閣四樓。
他們心中确實有幾分不是滋味。
但是,有些話又不能訴出口,隻能默默散開。
相師府,本就是國師的一言堂,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敢多說什麼。
天運閣四樓。
綠櫻跟随在青柏身後。
待到了一處房間,青柏輕輕叩門,門内卻沒有任何回應。
但是,青柏卻推開了門。
門内挂着煙霧色的簾子,爐子内焚香,國師坐在最裡側的座椅上。
裝扮與當日宮殿内的一模一樣,玄色衣袍,蓄着胡須,頭戴玉冠,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但是,國師今日的神色卻比那日大殿之上,多了幾分陰沉。
他就那樣盯着綠櫻。
綠櫻直視國師的眼睛,兩人四目相對,竟有幾分僵持的情景。
一旁的青柏,不知二人如何,趕緊開口:“青柏參見國師!”
青柏開口之後,綠櫻也有樣學樣,開口:“綠櫻參見國師。”
“綠櫻姑娘确實有膽量。”國師掃到綠櫻手中的金箔帖子,擡眼看了一眼青柏。
青柏低頭,一動都不敢動。
“青柏你出去。”國師這話一出,青柏眼中也閃過一絲訝異。
國師竟然留綠櫻姑娘一人談話?
國師如何身份,竟然能看得起這位綠櫻姑娘?
“青柏告退!”青柏懷揣着揣測離開房間,并關上了門。
此刻,房間内隻有國師與綠櫻二人。
“綠櫻姑娘,為何願意拜入我的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