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知川又恢複了試鏡前窮窮美美的生活,過着公交轉地鐵倆小時隻為了來公司蹭免費食堂和健身房的日子,吃點重口飯菜喝點甜牛奶,他從小就瘦,又運動,吃點不健康的也不會胖。
宋恩恩看着完全不用坐班還是又來公司的胡知川:“我真得給你找個會開。”
半月後是薛瑞寒殺青的日子,住在機場旁的胡知川本想跑去接機,被對方否了:“我走貴賓樓啊,到時候直接讓司機去你家吧。”
胡知川往窗外望了望,狹小的巷子裡停滿了車:“我們小區好像沒地停車,你上車的時候說一聲,我去門口等你。”
挂着A牌的勞斯萊斯路過蕭瑟的老小區,胡知川老遠認出那是薛瑞寒家的車,據他說,這是姥姥給姐姐買的生日禮物,車牌号是姐姐的生日。
剛下航班,薛瑞寒和他一樣,要回公司開會,巨鲸在二環坐擁一整樓寫字樓,連樓都是薛家的,财力驚人。
“你們公司門禁嚴嗎,我也能去嗎?”胡知川指指自己。
薛瑞寒道:“如果你是周一的朋友的話,不行,但你是我朋友,所以可以。”
胡知川聽出他言外小小炫耀,笑了出聲,捧場地連說幾聲厲害,
巨鲸的大廳有一座巨大的魚缸,不過養的不是鲸魚,是小型鲨魚,胡知川指了指:“我還以為那會養鲸魚。”
薛瑞寒損他:“你能有點常識嗎?”
聽說薛瑞寒的好友來,接待人員早早前來相迎,給胡知川挂了個臨時工牌,方便他在公司暢通無阻。
經紀部的人喊薛瑞寒上去開會,胡知川就留在茶水間裡,巨鲸的茶水間與其說是茶水間,不如說是一整層樓,咖啡茶點一應俱全,幾個員工帶着文件坐在窗邊的位置在談工作,看見胡知川來,齊刷刷扭頭,瞧了他一眼。
胡知川拘束地挪到咖啡機旁邊。
他在《陽柳依依》拍戲的時候學會了用咖啡機,茶點他不好意思吃,來薛瑞寒公司蹭個咖啡無可厚非。
然而走到咖啡機前,胡知川懵了。
劇組的咖啡機是膠囊咖啡機,和這個長得不一樣!
锃亮的咖啡機銀光閃閃,按鍵頗多,還有兩個把手在上面。
雖然他之前在咖啡廳打過短工,但那是咖啡師的活,他隻會收銀端盤子洗杯子。
胡知川緊張地站在咖啡機前,用餘光偷偷看了一眼談事的幾人,能看見他的兩人已經多看了他好幾眼。
柳依然,我懂你,我也不會用咖啡機。
巨鲸的咖啡機似乎少見,他在網上搜咖啡機使用教程,壓根沒看到一樣的。
薛瑞寒在開會,肯定沒法回複他,胡知川想着要不算了也不是非得喝,打算裝一下忙然後拿個别的東西走,不要太尴尬。
在他從旁邊拿了一小包餅幹時,胡知川突然想起,還可以問一個人!
椰椰發現邱月明在片場玩手機的頻率明顯增高。
邱月明是出了名的自律,不遲到不軋戲,隻吃營養素精确到克的營養食品,在片場也隻工作不看手機,休息的時候要麼看書要麼閉目養神。
唉,終于有點人味了。
椰椰興高采烈地走了,全然不知邱月明結束一場拍攝,打開手機看到的第一個東西是咖啡機。
胡知川:月明老師,這個怎麼用呀?[圖片][小狗擡頭表情]
邱月明:你換地方打工了嗎?
胡知川:不是,這個是巨鲸的咖啡機,我不會用。
邱月明:那你去問薛瑞寒。
搞什麼,去薛瑞寒的公司結果問他咖啡機怎麼用。
邱月明正想把手機放下,嗡嗡的震動聲又傳來。
胡知川:薛瑞寒去開會了TAT
胡知川:我在茶水間等他,這個和劇組的咖啡機不一樣,我過來才發現不會用。
胡知川:好尴尬,我偷了個小餅幹走了,還有他們員工在,我怕被發現我不會用。
邱月明歎了口氣,悄悄看了一眼椰椰,客氣地問:“小椰,我下一場什麼時候?”
“馬上就到,準備給你補妝了,怎麼了?”椰椰奇怪。
邱月明:“我想去車裡找個東西,大概十分鐘,可以嗎?”
椰椰點點頭,沒追問拿個東西怎麼還要自己去:“那你盡快回來,我去協調。”
說罷,邱月明道了謝,向車裡走去。
胡知川坐在靠窗位吃餅幹,他以為邱月明在忙,突然想到上網識圖看看型号,說不定搜詳細一點能找到呢,手機上方突然彈出來一個視頻通話。
“……”
一接通,洗了把臉就出門的胡知川,叼着焦糖餅幹,眨着眼地出現在了視頻界面。
這就是龍生龍鳳生鳳吧,開飯館的兒子就算當了演員也得從早吃到晚。
邱月明強忍說教,揮揮手,沖胡知川很溫和地笑了一下:“怎麼了,不是要喝咖啡?”
“唔?唔!”
胡知川囫囵猛嚼,他還開不了口,隻能舉着手機往前走,前置裡的他是從下往上拍的視角,下颌骨窄窄瘦瘦,腮幫子卻在上面動來動去。
“這樣的。”
胡知川吃完餅幹,切到後置,指了指咖啡機。
邱月明示意他鏡頭繞一圈,看了看,然後教他:“你先開機,對,要熱起來,那個把手取下來。”
胡知川取下一個小小的把手,問:“然後呢?”
邱月明示意:“旁邊這個機器裡有很多咖啡豆對吧,你把把手前面那個小……小碗?反正放在機器下面,按那個按鍵,然後會出磨好的咖啡粉,你接住,對,接滿。”
在邱月明的指導下,胡知川收獲了人生中第一杯自己萃取的咖啡。
“好少啊,這是濃縮嗎?”胡知川看着杯子裡的咖啡,隻有杯底的一點點。
“嗯,你想喝美式的話就加水和冰塊,想喝拿鐵的話就加奶,”邱月明點點頭,“你去那個冰櫃裡看看。”
胡知川邊往冰櫃走,邊問:“我想喝之前你點到我們劇組的那個咖啡,那是什麼?”
邱月明愣了一下,随後才解釋:“我點了不同的,你記得是什麼味道嗎?”
胡知川回憶:“嗯……應該是加了奶的,很香,不苦,然後熱熱的很好喝。”
“拿鐵,你去拿牛奶,”邱月明說,“如果你想喝熱的,你倒進剛剛咖啡機旁邊的鐵杯子裡,我教你打奶泡。”
“這麼厲害!”胡知川打開冰櫃,“你平時喝什麼,拿鐵嗎?”
我不喝咖啡。
邱月明聽着對方雀躍的聲音,把這句話咽進了肚子裡。